第二天一早,方知带着几个孩子吃完饭,就跟着王宝来坐着牛车去了镇子里。
镇子上就一家医堂,叫顺安药堂,王宝来问方知用不用买点东西再去,方知想了想,按理说看病人怎么也要买点东西,但她还是没有买,一方面对赵星的怒气还没有消,另一方面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清苦,也没有多少钱不是?再说了,这看病的医药费说不定还要自家掏呢,尤其是看到赵根生当了武将回来,虽不是什么大官儿,但总归是有俸禄的,按照余桂莲的习性,定会将算盘打到自家头上。
在不知不觉间,方知慢慢地将自家这词的含义里,把赵根生也加入进来了,这是她没有察觉的。
药堂分为前堂后堂,前堂是大夫诊脉,小伙计拿药的地方,高高的药柜子分成好多的小抽屉,站着整面墙,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正在给人诊脉。
在小伙计的指示下,方知通过墙角一小门进入后院,院子不小,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能看出,后院不仅有药材仓库、饭堂和伙计住的宿舍,还有几间病房。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住院一说,都是很严重的病才能暂时住在药堂里,经过诊断后,就会立刻让回家养病,所以赵二佑赵星能‘住院,’不仅是因为病情严重和古怪,还因为赵二佑赖着不走,当然,方知不知这点,不过从药房伙计的脸上看出不屑,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农妇,伙计狗眼看人低呢。
方知正想问问晾晒药材的伙计,赵二佑在哪间屋里时,就见赵月端着木盆走出来倒水,见到方知立刻怒骂道:“你还知道来啊?我爹都病了好几天,才见到你这个做长媳的影儿,还真是孝敬呢。”
“要不是你丈夫将我儿子卖了,我跟着商队去找,能来的这么晚么,对了,虽然孩子找回来,但是余德贩卖孩子的罪不能轻饶,契书上可都写着,又有村长及族老们作证,我会以赵家人的名誉去县衙告他的,你让他准备好了,洗干净去蹲大牢吧,”方知给她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
赵月一噎,立刻哭嚎道:“你个丧良心的,余德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你的心怎么这样的狠啊?”
听到外面的吵闹,另一间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余桂莲,一个是赵根延。
方知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跟记忆里慢慢重合,只是比原来苍老许多,不知是因为被女鬼吓的,还是被家里这变故打击的,看着比原来更加畏缩怯懦。
他其实长得不难看,可以说在赵家跟赵星一样算是长得比较出众的,只是在王芳枝记忆里,他不论什么事儿都不出头,像是长期龟缩在龟壳里的龟,有点响动立刻将头缩进去,然后无声无息地装死。
这样的性格不知怎么养成的,也许是家里过于宠爱,也许是母亲强势,几个姐姐霸道,加之又娶了个刘喜鹊这样的泼妇,让他的雄性特征没有机会释放出来,形成外形是男子,内在却脆弱的连女子都不如假男人。
只见他跟在余桂莲身后,半垂着头,眼睛偷偷打量方知,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贼眉鼠眼。
“吵什么吵,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就这样吵?你不怕丢人,我们赵家还怕名声有污呢,”余桂莲望着方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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