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侏儒这话,张宝儿眉头一皱,思量许久,张口说道:“这灵魃如此威力,炼制不易吧?”
那侏儒听了这话,甚是得意,扬声说道:“那是自然。”
张宝儿接口说道:“这灵魃一物,尸器相生,也就是说,要是我折了这根苇管,是不是便能毁了这灵魃呢?”
那小侏儒听了此言,眉宇间一丝焦虑一闪而没,随即扬声说道:“胡言乱语!”
张宝儿是察言观色的个中好手,又岂会这般好骗。眼见这小侏儒抵赖不认,张宝儿也不说穿,口中轻声说道:“哦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语气虽是柔和无比,手上却猝然加力,“啪”的一声,将那苇管折为两段。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爆响,张宝儿身后的灵魃也齐腰折为两段。却是骨断筋连,仍然连成一体,只是上下对折,头脚重叠,很是滑稽。
张宝儿一声轻笑,又将苇管凑到嘴边,吹了口气,却见那灵魃身上符文闪了一闪,向前挪了几步。
再看那小侏儒,眼中凶光爆射,似要喷出火来,直直地瞪向张宝儿,只可惜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张宝儿看着那小侏儒粲然一笑,张口说道:“看来我猜对了。这灵魃现在还是能动的,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来的,和廓州的案子又有什么关联?倘若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便毁了你这灵魃!”
只见那小侏儒满脸痛色,眼珠乱转,思虑许久,张口说道:“你别动手,有话好说,我也是拿人钱财,受雇于人。好,我说,是……”
“是”字刚刚出口,只见那小侏儒头颈一歪,张宝儿连忙上前,伸指一探,已没了呼吸。再将那小侏儒翻过身来,只见那小侏儒背后,一根银针正插在颈椎之上。
古云天在一旁骤然起身,大喝一声:“何方妖人,装神弄鬼!”
足尖一点飘上屋顶,扫视整个古宅,却是毫无发现,只得翻身而下。古云天向张宝儿摇摇头,张宝儿恼火不已,将那手中的苇管折得粉碎,只听噼噼咖啪一阵筋骨爆响,那灵魃也已瘫在地下,筋骨尽碎,身上符文渐暗,消失无踪。
此时天光见亮,张宝儿与古云天牵过马匹,双腿一夹,沿着官道直奔廓州飞驰而去。
行了半日,远远地已望见了廓州城了。
这半日行程,张宝儿一路走来,沿途所见,净是饥民当道,饿殍遍野,更有饥民求生无路,易子而食,宛若人间炼狱。
甘州廓州蝗灾,旬月之前,朝廷已运送赈灾粮款,先往重灾的甘州救济,由五品游击将军秋白羽同六品昭武校尉周廷辅带领军士一千,一路押送,行至廓州地界,宿了一晚。第二日,正往甘州开进的途中,途经一片荒漠戈壁,领军将领与一千士兵连同粮食白银一并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不知去向。廓州地处西北,乃是大唐门户,兵家要塞,如今赈灾粮款不知去向,饥民遍地,迟早生乱。因而张宝儿才会与古云天赶赴廓州城,调查此案,追回粮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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