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都能敛尽锋芒,成为娇羞的女儿家。谁愿意驰骋沙场,左不过是希望仗着你的宠爱,在你的世界里横行无忌。至于旁人的世界,她还真的不感兴趣也不想体会。
“抬头!”沈言道。
沐瑶抬头,迎上的是温暖的唇。他的温度不像他的态度,没有半点冷意,唯有温暖与柔软。
下一刻,他极是无奈的轻叹一声,将沐瑶拥在怀里,“你说的,自己的东西得盖章。上次是你先动嘴的,这次换我来。既然这郡主你当腻了,也不知这沈夫人的位置,你不要不要试试?”
沐瑶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呢?脑袋当即一片空白,这是……是他的回应吗?
这心里头的欢呼雀跃,几乎难以形容。
沈言松开她,然后快戴好皮面离去,也不管这沐瑶是否回应,走得很快。
霍霍进来的时候,瞧着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沐瑶,有些回不过神来,“郡主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你中邪了?”
沐瑶犯了花痴,这会子只觉得唇上也是火辣辣的,心里暖暖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下一刻,霍霍凑近她耳畔一声大喊,“中邪了!”
惊得沐瑶险些一掌劈过去,“我在回味呢,喊什么喊?”
霍霍一愣一愣的,“奴婢以为郡主中邪了,这一个人站在这儿笑得太吓人了。”
沐瑶当即拂过自己的脸,“很吓人吗?”可又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吓人也不怕,没想到大冬天的,这冰碴子反倒化了。早知道这样,就该让温故早点把人弄出去,我也就能早点听到这话。”
许是觉得害羞,沐瑶蹲在地上,捂着脸笑得有些难以自抑。可她不能大笑,免得被那些人听到,所以只能偷笑。
但这么欢喜的事情,要让她憋着笑,实在是太困难。
最后拉长着苦瓜脸的是霍霍,极是无奈的望着天牢里那位,憋着笑了好几天的郡主。估计郡主的脸都要笑僵了,可这人呢就是忍不住,还是想笑。
霍霍托腮,只得一声长叹。
自己哄郡主大半年,郡主都没有这样高兴过,那沈千户三言两语,郡主估计都能笑上大半年的,这大概就是区别。
无奈的摇摇头,没救了……
这天牢已经很久没人关注了,虽然外头的兵都还在,但是没有了当日的紧张气氛,这盘查便没那么严格。所以沈言出天牢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毕竟这事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只是提前罢了!
有沈言坐镇东厂,这问题就容易多了。有了主心骨,不再群龙无,东厂的力量就能时刻调拨。而6国安,则可以安安稳稳的去金陵城驰援。顺道这一路上,把东厂的消息都送出去。
齐集东厂的势力,到时候赵无忧一声令下,这里应外合便会成为萧容的致命一击。
沈言从天牢里出来,自然不可能在外头招摇过市,第一时间就来了蝶园,听从赵无忧的吩咐。对于沈言和沐瑶的事情,赵无忧也听温故提起过,他们二人若是能修成正果,也未尝不是好事。
这是沈言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赵无忧,不再是白衣翩翩,而是大腹便便。就是这样一个玩弄权术的礼部尚书,丞相之子,怀上了他兄长的孩子,如今放下了所有的权势。
说起来也是不容易,到底是穆百里不容易还是赵无忧不容易,沈言也说不清楚。
“不知该尊你一声大嫂,还是照旧称你为赵大人?”沈言站在亭子里。
今日的阳光真好,可落在心里还是冷的,她觉得自己又回到最初的模样。清冷,消瘦,身上冰冰凉凉。手中捧着汤婆子,却还是觉得寒凉刺骨。
她莞尔一笑,“随便吧!”
瞧着眼前的沈言,因为在天牢里待得有些久,这看人的眼神好像没有往日犀利了。赵无忧敛眸,“想必你也该知道,金陵城可能出事了。”
“6国安临走前已经交代了卑职,所以该知道的,卑职也都知道了。”沈言惯来直言不讳,“赵大人只管告诉卑职,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
“好!”赵无忧一声轻叹,“天牢里头你不必担心,郡主毕竟还是我赵无忧的妻子,算起来也是丞相府的人,萧容不敢拿她怎样。”
沈言的眼神有些闪躲,赵无忧便知道,沐瑶那丫头成功了。这样也好,大家都有个归宿,都不再是曾经那冷漠疏离的模样。
“烦劳沈大人入一趟宫,务必护住皇上,只要皇上还在,这太子监国随时都可以不作数。”赵无忧面色微沉,一如昔日执掌朝政时的冷峻模样,“其二,逐步换掉这宫里头,齐攸王府的势力,不管你用多久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的人都给我换下来。”
“锦衣卫指挥使曾谦不知所踪,估计也是**不离十了,不过那倒没关系,副将方鸾是我的人,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他,他可以帮你做好这件事。”
“其三,我要京城,乱!”
沈言赫然抬眸看她,“乱?”
“孙子曰,乱而取之,兵不厌诈。”赵无忧抚着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如今丞相府和齐攸王府算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这京城外头的局势如何只有萧容心里清楚。所以,丞相府对付齐攸王会不遗余力,而萧容知道太多,反倒会畏畏尾。”
“这一进一出的,赵嵩显然占尽优势,而萧容必定会有些吃力。咱们再添把火,让这京城乱起来,让萧容好好的忙活着。他会以为这是赵嵩捣的鬼,到时候这两人就会更加狗咬狗。”
“懂了!”沈言颔,“卑职这就去办!”
赵无忧笑了笑,“别忙,我还得给你一些东西。当日夏家垮台的时候,我这手里头存了不少对付文武百官的好东西。你顺带着给诸位大人都提个醒,免得一个个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言一愣,然后会意,“好!”
想了想,沈言临走前又问了一句,“敢问赵大人,这孩子何时出世?”
“快了。”赵无忧低头,眉目微沉。
“可想好名讳了?”沈言又问。
赵无忧笑了,“等他回来再取吧!”
沈言不语,只是点点头。听6国安的口气,这金陵城那头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所以兄长能不能赶回来,也是个难题。但赵无忧不说,他自然不必找不痛快。有些东西就像伤疤,是不可轻易碰触的。
瞧着沈言离去的背影,温故一声轻叹,“你启用了所有的力量,这是打算搏一把吗?”
“原本时机未成熟,可如今想着若是效仿萧容也无妨。横竖现在已经有了太子,挟太子以令诸侯未尝不是个好选择。”赵无忧音色暗哑,“爹,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温故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爹。”赵无忧望着自己的肚子,他还能回来吗?兴许吧!
6国安临走前来了一趟蝶园,收了赵无忧几封信。有一封信是给穆百里的,剩下的是要6国安分出去的。他有些犹豫,神情有些异样。
“不舍得走了?”赵无忧放下手中墨笔,温故拿起纸张吹了吹,然后折好收入信封之中。
“千岁爷都不在这,我有什么不舍得的?”6国安轻叹一声,想起了背上的那个盒子,那里头装着王少钧的一颗心。心里头有蛊虫,早前靠心血养着,如今……等到蛊虫蚕食了心脏,这虫也就死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京城,赶往金陵城,路上不能有所耽搁。
“穆百里不在京城,可是素兮还在。”赵无忧轻叹一声,“临走前去看一眼吧!”
6国安笑得有些尴尬,饶是壮汉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卑职不懂赵大人的意思,卑职这……”
“都是穆百里一手带出来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矫情呢?”赵无忧轻叹,“沈言愣是拖了那么久,而你呢?一个个都不痛快,你这病不是治好了吗?”
6国安红了脸,“卑职……”
“去不去随你,横竖我已经有了着落,素兮那头全凭天意吧!缘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许是今日错过,来日就不再。”赵无忧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男儿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当干干脆脆。有些话不说,有些人未必会等你。”
“卑职明白!”6国安接过温故手中的书信收好,转身便往外走。
走到了外头,6国安瞧了一眼送出门来的温故,“你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素兮是个好丫头,就是心里的伤太重,你若是有这福分,可得好好珍惜。”温故无奈,“咱们也不是乱点鸳鸯谱,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平安喜乐。”
6国安笑了笑,“当不成眷侣也可以做朋友的,我去一趟尚书府,就算是朋友也该有个离别之意的。”
温故随着6国安步下台阶,将一个小瓷瓶取出,“这里头有一枚固生丸,危机时候能吊着人的一口气,留人性命。你好生收着用在关键的时候,这东西里头的药材来之不易,很难得才能出一枚。但愿,永远都用不着这个。”
“好!”6国安知道温故在担心什么,拍了拍温故的肩膀,然后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早前对不住,奉命追杀了你那么久,今儿就道个歉,还望温大夫莫要放在心上。我此去金陵城,一定会拼死护住千岁爷,也当时补偿曾经的过失。”
“你这人就是情义太重。”温故难得笑了起来。
6国安缓步往前走,“人当有情有义才算个人,否则与牲畜何异啊?我6国安虽然算不得顶天立地之人,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滥杀无辜之事。但我自问无愧天地,所以就算此行一去不回,也是没什么遗憾。最可惜的是还没娶个媳妇,倒是让千岁爷快了一步,咱都追不上!”
温故眉头微蹙,“说什么不吉利的,这一去,你们都得平安归来。等无忧收拾了萧容,大家就集体离开朝堂,共享天伦。”
“好!”6国安抱拳,“告辞!等我归来,必定是大获全胜的一日。”
温故颔,“一路当心。”
6国安纵身飞出了蝶园,离开京城之前,去找素兮说两句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养伤和处理东厂内务,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当6国安轻车熟路的进了听风楼,素兮先是一怔,然后突然笑出声来,也不知是在笑什么。原本绷紧神经的6国安,微微松了一口气。
瞧着他这身打扮,她便知道他这是想趁夜出城。
“要走了吗?”素兮问。
6国安点头,“我刚从蝶园过来,是特意过来跟你辞行的。素兮,我……”他张了张嘴,可有些话到了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素兮盯着他,可这小子挠了挠脖子,还是没敢开口。
无奈的干笑两声,素兮道,“除了辞行,就没想说点别的?”
6国安轻叹,“想,可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开口。”
“那你随便说。”素兮握紧了手中冷剑。
6国安点点头,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要走了。”
素兮觉得有些无力,也不知该怎么应声,只能敛眸道,“我知道,你若真当没别的可说,那就走吧!趁着如今夜深人静的,赶紧离开京城。”语罢,素兮掉头就走。
“我……”6国安觉得自己平素也不是这样吞吞吐吐,不会说话的人,怎么到了素兮跟前就成了结巴呢?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壮阔,突然上前一步,直接扣住了素兮的手腕。
素兮一怔,“你干什么?”
“我有一句话,想与你说清楚。”6国安鼓足了勇气,“你可、可愿……”
素兮蹙眉,“可愿什么?”
手腕上的力道越加重,6国安僵直了身子,低低的问道,“等我归来,你可愿让我照顾你?”
“我自己照顾自己也是极好的。”素兮道。
6国安眼神直的盯着她,死死握紧了素兮的手腕,可见他内心有多紧张,“我、我说的是照顾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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