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贼笑:“你还是太善良,你是怕我把关哥给打残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张路,我轻叹一声:“毕竟是小关关的爸爸,你把他打残了谁来赚钱养孩子?”
张路指着自己:“我啊,干脆我帮你们养孩子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自己生孩子,我这破身子也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我现在多认点干闺女干儿子,以后好有人给我养老送终。”
“去去去,你别打这种坏主意,快去吧,速战速决,最好是周一就让他们把婚给复了,这样你才能常常看到你的干儿子。”
张路一脸担忧的问:“关哥那头犟驴你能搞定吗?如果不能的话就换我来,我这拳头关键时候还能管点用。”
我推了她一把:“你快去吧,辛儿是个柔弱的女人,你这拳头可别乱使。”
张路回头鄙夷的看着我:“你想什么呢,我这拳头可从来都不打女人的好不好?”
在阳台上,关河从兜里拿了根烟出来,我指了指我的肚子,他又把烟给放了回去。
“关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我记得还是在上学那会就认识了他,那时候他还是道馆里的学徒,每天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后来成了张路的陪练,总之那时候我们三人的关系很好,大冬天的经常跑咸嘉新村那边的一家麻辣烫店里吃麻辣烫,那个味道特别棒,而关河也是我们认识的男生中唯一一个特别爱吃麻辣烫的男人。
后来有一段时间关河很少跟我们在一起,张路也只带着我去吃麻辣烫了,我心里隐约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了点什么,直到童辛的加入,我们又在一起快乐的玩耍,不凑巧的是,童辛不太喜欢吃麻辣烫,渐渐的我们就很少去那边了。
我想关河应该是对张路表白过吧,但张路天生就是只有霸道专横的人才能够驾驭的,眼下连傅少川这种面瘫都快拿她没辙了。
关河靠在阳台边,对着阳光闭着眼睛想了想:“很多年了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张路霸气的要跟我们老大单挑,而你怯生生的,一副典型的学生摸样,一眨眼你们都经历了那么多,她还在感情的汪洋里漂浮着不肯靠岸,而你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这么一想,过去那些年的青涩时光,真叫人怀念啊。
“那你和辛儿呢?也很多年了吧,咸嘉新村的那家麻辣烫店就关闭了,湘江河下都有隧道穿过了,而地铁也直通我们的家门口,那些年被你觊觎过的姑娘都已经成了孩儿他妈,而追过你的女生也远嫁他乡,一只手都数不完的青春里,只有一个童辛,从你一无所有到你现在依然一无所有,不离不弃。”
关河低下头:“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让她受苦了。”
我伸手去触碰今日的阳光,很烫。
“对女人而言,苦的从来都不是肉体,而是灵魂,爱情和面包对女人而言,爱情需要依靠男人才能成形,而面包却能够仰仗自己的双手去获得,这么多年过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爱过她吗?”
关河抬头,泪眼婆娑:“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她陪我熬过一个特别艰难的时光,那一年你和沈洋结婚,我在老家出了点事情,当时辛儿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我,我还借了高利贷,包括给你的份子钱,都是辛儿一天干四份工作挣来的,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我关河八辈子的福分积攒而来的,我从那时才真正开始试着去了解她,可正是因为我爱她,我才接受不了她...”
“恕我直言,关哥,在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你只是想利用她的存在来留在路路的身边吧?”
我打断了关河的话,他愣了两秒,老老实实的点头:“对,我喜欢过路路,我对她表白,她明确的拒绝了我,当时她就对我说,除非我找到女朋友,不然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朋友,一开始童辛追我的时候,我真的只是利用她,但我后来是真的爱她。”
看着痛苦万分的关河,我长舒一口气:“彼此都有亏欠,才是最好的爱情,爱情有时候就需要一点这样的亏欠,辛儿冰雪聪明,她又岂能不知你对路路的感情,但她依然愿意陪在你身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打动你的。”
我了解过童辛醉酒的那一次,是因为张路发了一张我们三人的合照,那是我们相识多年的纪念日,而关河转发了这条信息,并且配上文字:一辈子。
敏感的童辛误解了一辈子的意思,所以才会去喝酒买醉。
当然,其中还有的原因或许是我们没有觉察到的,一段感情出现问题的爆发点,往往不是突发性的,所有的压抑都是在长时间的累积中迸发形成的。
“好了,快去哄孩子吧,孩子醒了。”
我本来就是个笨嘴饶舌的人,完全不会安慰人,看见关河蹲在阳台上一抽一抽的哭着,我心里也难受,但是心里的话一到嘴边就怯场了,两个人都有错,要想释怀,还得看童辛能不能原谅自己。
孩子很可爱,睡醒之后一直在哭,但是关河一抱他,他就咿呀咿呀的叫着,像是在叫爸爸。
“好像是在叫你爸爸耶。”
我欣喜的说道,关河逗他:“儿子,叫爸爸。”
“爸爸。”
孩子果然清脆的叫了一声。
卧室的门就在此时开了,关河回头,看见童辛泪眼朦胧的站在门口,关河又逗着孩子,指着童辛说:“儿子,快叫妈妈。”
“爸爸。”
小关关看着童辛,叫出来的依然是爸爸。
张路越过童辛走了过来:“小不点,叫阿姨。”
我拦着张路:“别闹了,孩子还这么小,哪会叫这么多,这一声爸爸还不知道辛儿平日里费了多少功夫才教会他的。”
张路窃笑:“关哥,以后你可就惨了,辛儿首先教会孩子叫爸爸,可是有心机的,以后孩子不管要喝奶还是要撒尿,张嘴就会喊爸爸,她这个当妈的啊,乐得清闲呢。”
虽然是玩笑话,但关河心里能懂童辛的那份心。
“儿子,快叫上妈妈,咱们一起回家咯。”
关河抱着小关关走向童辛,三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张路拍着我的胸口:“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完不成任务呢,有两下子。”
搞定一个关河轻而易举,但是要说服童辛,张路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快说说呗,你是怎么说服那头犟驴的,不会是用拳头吧?”
张路唏嘘:“老娘出马,一个顶俩,我就跟她说了一句,童辛,你丫的都当妈了,别矫情啊,再矫情我就把关哥请回家当我男人去。”
又是玩笑话,我想那段谈话应该是她们之间的秘密,我也没有再问。
站在阳台上看着童辛一家的背影,张路感慨一句:“真幸福,熬过了苦尽,等到了甘来。”
我回头看她:“别羡慕,你也会的,快去看看杨铎吧,你这样关着他,会把他给憋死的。”
说曹操,曹操还真就叫唤上了,杨铎使劲的拍着门:“曾黎,张路,快帮我放出去,出大事了。”
张路撅嘴:“能有什么大事?走,我们去看看。”
走到门口,杨铎一直在使劲踹门,张路拍了两下:“别踹啊,这门可贵了,我这就给你开门,你个败家玩意儿。”
门一开,杨铎脸色惨白的拉着我的手:“快去医院,佳怡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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