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怎么样了?”等在诊疗室外面,上官言捉住刚出门的白大褂。
“已经醒了,还在输液。我建议留院观察两天,不过他这个情况,早晚都要想办法解决。不可能一直这么拖着。”
医生的说法早在上官言的预料之中,他看了眼病房里推出来的白卓寒,除了无奈,挤不出别的表情。
“白先生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只知道他经常头痛,以前好像还开过刀子。”韩书烟从后面上来,问上官言,“当初他来白氏圣光集团接手职位的时候,我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他的各方面状况。他……究竟是生病还是……”
“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么?”上官言突然回过头,笑容有点诡异。
韩书烟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
她本来以为,以上官言又会贱兮兮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你在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没听懂啊。我在说,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不清楚么?”上官言眯了眯眼,只一步就把韩书烟逼进了墙角。
“我听不懂……”韩书烟避开了上官言的目光。
“听不懂就算了,我去看看他。”上官言丢下了韩书烟,一个人往病房那边去了。
韩书烟心里毛毛的,她突然觉得上官言是不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告诉白卓寒。
她当然知道白卓寒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必须假装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到底是谁了?
所以此时的韩书烟最担心的是,如果上官言真的有所察觉,那么冯写意还能放过他么?
那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连自己最重要的妹妹都可以不惜利用的男人。
一边舔血一边冷笑,是他可怖的常态……
上官言……你到底怎样才可以滚出圣光集团?
韩书烟真是恨透了这个油锅跳踢踏舞的死鸭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陷入了怎样危机的漩涡。
不管是白卓寒,唐笙,冯写意还是她韩书烟。他们纠缠在自己的爱恨情仇里乐此不疲,却只有上官言,完完全全不该被牵扯进来啊!
她曾想过,也许爱人的失忆就是上帝突然慈悲的一个预兆。既然自己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那么至少可以让她的爱人不用跟着一并受累。
如今他活得单纯而潇洒,眼里心里都不用再纠结该如何讨好自己这么一个苦大仇深的女人。而就算有天,她不成功便成仁,他也不用伤心出一滴泪水。
想到这里,韩书烟打定了主意。
上官,我只能……这样保护你了。
***
“你还是坚持不肯手术?”
一进门就看到白卓寒不知死活地正在用手机处理邮件,上官言无奈地问。
“你懂的。怎么选择,我当年就已经想清楚了。现在依然不会改变主意。”
“说你蠢都是侮辱了‘蠢’这个字。”
“上官,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白卓寒放下手机,盯着输液袋有些失神。
“吃喝拉撒。”
“你跟猪有区别么?”白卓寒瞄了他一眼。
“我比猪帅啊。”
看着上官言一脸不争气的倒霉样,要不是因为他真的很帅,白卓寒绝对已经拿输液架砸他了。
“人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死后也是什么都带不走。唯一属于你的东西,就只是这段不长不短的历程里留给你的回忆和深度。谁也,带不走。
上官,我想,没有人能比你更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接受这个手术了。”
上官言哑然失声,缓了好久的沉默才轻轻点了下头:“是啊,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种感受……”
白卓寒微微苦笑:“我的事,不要告诉唐笙。”
“了解。”上官言摊了下肩膀,表示:你们两个就作吧。再这么作下去,我是读者我立马弃文了!
***
“姨夫!”从刚才到现在,整个过程就像被过山车碾过的一场噩梦。
看着顾海礁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唐笙已经顾不得其他的抗辩了。
“您先别激动,事情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再说了……”顾海礁看着手里的一摞证据资料,整个人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桑拿,满脸汗水纵横流淌。
坐在对面的男人三十来岁,穿着灰色的风衣,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就算混在人群里也不会被发现。
唐笙以前一直以为私家侦探是个神秘而高大上的行业,今天稍微有点颠覆了想法,但是这样也算科学——难道侦探要帅到让人过目不忘么?那还怎么办案子?
“顾先生,唐小姐,这些资料都是我通过专业渠道获得的。事实我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抱歉,我不提供结论分析。每个当事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这些,你们自己商量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姨夫…..”看着顾海礁发疯一样拨弄着手里的证据,唐笙油然心生了一种恐惧!
“姨夫你先听我说,一个侦探的话不可信,我们再找人鉴定一下真伪。这些照片,还有这些银行账号——”
“唐笙,我就知道是她,一定是她!这个蛇心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我的茵茵!”
“姨夫!”看着顾海礁激动愤恼的样子,唐笙顿觉心脏寒冷如冰。
“阿笙,你想想赵宜楠她当时是怎么对你的!她就是想把你往死里打啊!她恨美心,恨梁家的所有人。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你们两个姑娘跟白卓寒越走越近?
她就是想要趁她儿子出国的时候,一下子除掉你们!我跟你说阿笙,那辆卡车分明就是冲你们两人一起的,就是想把你们一起杀了!”
“姨夫!白妈妈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你先冷静点好不好!”唐笙几乎要急出眼泪了,“我当时就在场,胡杨开的车很明显只冲着茵茵姐去,我在马路对面看的很清楚。你千万不要先乱阵脚,事情一旦先入为主,会出大事的!”
“我冷静?”顾海礁冷笑着一拍桌案,“刚刚你没有听到人家说了么!银行明细查的清清楚楚,胡杨账号上多出来的那20万,就是通过一个虚假身份的账号转进去的。而这个账号在那几天之前刚刚收到来自赵宜楠的这笔汇款!这就是胡杨准备出狱前三个月的事,一定是赵宜楠准备拿去封他的口,可是那孩子良心难安,坚持要把真相说给我。
于是赵宜楠才会想办法去灭口!你自己看看这个照片,这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东山监狱的大门口。你说说看,不是她是谁?
还有这个人,这叫陈慧的女人,在东山监狱的食堂工作。侦探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陈慧以前就是赵宜楠的邻居。想要给胡杨下毒,简直易如反掌!”
“姨夫!”唐笙急道,“姨夫可你不觉得这些证据在短短几天内就能被搜集得这么到位,不会显得太刻意了么!”
“你以为赵宜楠是个多聪明的人啊!”顾海礁泪流满面地吼了出来,“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没有带着你们去那个商宴,你们就不会认识白卓寒,不会跟他扯上一丁点关系。
是我害了浅茵,是我害了我的女儿!阿笙,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的!我要给浅茵报仇!”
“姨夫你别这样!”唐笙心里一惊,“你怎么能就根据一个侦探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
“阿笙,你舍不得白卓寒了是不是?你同情赵宜楠是不是?你别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只有我和你姨妈才是你最亲的亲人!”
顾海礁红着眼质问,唐笙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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