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宓收到石驸马的来信,得知随李大学出门的随行下人在年前就做了逃奴,早已下落不明,即使告官也不知几时能抓到人,他捏着信纸也是傻了眼。
证据灭失,已是死案。
杨宓死死攥着手里的信纸,他不甘心,纵使没有证据,他也依然认为这事不是李大学这样一个识字不多的家生子想得出来的,难道就真的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事有诈?
苦苦思索的杨宓,突然被院里女人们的说话声打断了思路,自从顾婵怀孕后,左右四邻家的女人们老往自家跑,说些女人间的家长里短,听多了烦着很。
杨宓不耐烦在屋子里被迫听这些没有油盐的家务琐事,拿了钱出门溜达,在街上走一走他脑子还能更清楚一些。
不知不觉出了坊门,沿着坊外干道随意地走着,杨宓思路狂转,一遍遍地想着大成府的那些事,除了这些已经灭失的证人,还有谁会是知情人。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最有力的知情人,马上拦住一个做生意的马车,拉他去某个中坊。
那四个鸨母,一定是串通一气!她们的背后必有一个隐形人谋划了整个局!
透过鸨母把女孩子送上豫王的床,李大学是大公主府的下人,凭着手书信物就能轻易得到豫王的信任,在豫王面前露面的都是李大学,那个隐形人把自己藏得牢牢的。
虽然上次的官司鸨母和女孩们都一口咬定只知喜奴不知李大学,但是众口一词画出来的画像经过指认就是李大学,可是李大学是石驸马家的家生子,他并不懂得妓业这个行当里的门道……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可是现在依然越想越可疑的杨宓敢拿脑袋作保,真正的喜奴必是那个隐形人,以前笃定是唐林,可唐林确实没去大成府,他带回来的手艺人是兴宁府洪安县人,据说现在在农场里,不知道又给了白蔻什么生意灵感。
可当时的背景调查,只有白蔻的这个大姑父有能力有门道做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他捣鬼,那就是他们另有别的人手。
与白蔻无关的话,就是******的阴谋了?
说来也是,大成府与赵氏一族的关系,太子和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很清楚他去赈灾办不成事,最后还是会变成豫王去收拾烂摊子顺便给他自己挣个好名声,一扫之前豫王妃造成的阴霾。
******的话,晔国公府是******死忠,就算白蔻没牵涉其中,顾昀也肯定有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顾昀以生意的名义,利用了石天珉?!
农场需要大量人力干活,石天珉派人在大成府四处买良为奴,顾昀和宫长继的人手负责运回京城,这是他们三人的分工,在这个过程中,另外有人与李大学搭上关系,通过李大学把漂亮女孩子送上豫王的床。
有豫王随行下人的供词,李大学献上的女孩子都是处女,处女怎么可能让豫王染上脏病?豫王的脏病难道还是从乡绅们献上的美女身上染到的?
杨宓的思路卡在了这里,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缺少了什么必要环节。
一路纠结着到了当初那四个鸨母所住的坊内,杨宓先奔了第一家,街门敞着,院里有女眷在做家务,还有稚龄小儿在跑来跑去做游戏。
杨宓顿时就愣住了,上次来时,这个小院只有鸨母和一群女孩子,怎么现在换了主人?!
就在杨宓愣神的时候,院里的家眷注意到了街门外头站着一个年轻的陌生人,一双眼睛死勾勾地盯着门内,一个正在扫地的妇人脸色一拉,扔下扫帚,怒气冲冲地过去要关门。
“等一下!我打听一个事!”杨宓急步奔上去,膝盖卡进门缝里,顶住门关不上。
“我们不认识你,要打听找武侯去!再不走我们喊人了!”顶门的妇人是京城本土口音,力气很大,一看就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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