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纸上的内容写得很详细,李老伯在与白蕊碰面的时候,她说了很多只有她知道的细节,李老伯挑了一些有用的都写在了状纸里,包括她投奔白蔻并最终定居在天水坊的过程,使得整篇内容每一个字都是血泪控诉,府尹大人还没看完就已经心生同情。
“周宏守身为大理寺评事,掌的就是审理案情,他熟知律法,竟然知法犯法,枉为他身为朝廷命官多年!”府尹看完状纸,气愤地一拍桌子。
“恳请大人为民妇作主,替民妇申冤。”白蕊眼中带泪,端端正正伏地叩头。
“念在你孤儿寡妇的份上,民告官的那几十板子暂且记下,等官司打完,你若败诉再一并还上。”
“谢大人。”白蕊伏地再叩首。
“来人,去大理寺传评事周宏守。”府尹向堂下扔下一支绿头签,马上就有两名皂隶出来捡走签牌出门办差。
府尹大人接着又让人把白蕊送去后宅,交由夫人招待几杯茶水,等皂隶从大理寺传人回来得需要些时间,并趁此机会宣布退堂,叫上他现在的刑名师爷和李老伯一起,三人到议事办公的二堂合议案情。
“老李啊,你这嘴可真够严实的,一点都不给我们先透透风,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府尹笑着摇头,并不是生气。
“大人误会了,是我们真不敢,而不是故意让大人吃惊。”李老伯笑呵呵地拱拱手。
“不过也是,衙门里面嘴巴严的人数得出来,底下的皂隶杂役的嘴跟筛子似的都是洞,万一走漏消息让周宏守一家有了防备,这官司就有得打了。”
“原告这边正是如此考虑,所以才希望能赶在年假前将这案子结束。”
“看状纸上所写倒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应该不会拖延太久。”
“那就有劳明日大人二审,原告带证人过来。”
“可以,就这么步步紧逼,让他们没有准备的时间,看看被逼急了会不会再招出别的人来。状纸上写是被告要逼迫原告改嫁,不知道有没有查知那个想做新郎的是谁?”
“有晔国公府的支援,幕后指使自然是查到了,只是不好写在这张状纸里,得想办法逼周宏守和他家人在公堂上自己说出来。”
“你先说说那人是谁?我这衙门治得了他吗?”
“府尹大人堂堂正三品大员,自然是治得了区区一个吏部郎中王辰安了。”
“一个吏部郎中要娶一个寡妇?”坐在一旁的刑名师爷有几分诧异,“冲白蔻去的吧?那小姑娘这些天可是风头正劲,天天都有人说她的事。”
“没错,那个王辰安打的就是这主意,他的元配发妻都去世好几年了,身边只有个小妾照顾起居。冬狩那几天,白蔻在龙帐中惹得圣人暴怒却毫发无损,照样每日入帐侍茶,说白蔻身负圣恩一点不夸张吧?这王辰安年纪都这么大了,总要做些养老的准备,娶了白蕊不就是白蔻的姐夫了么,白业宏留在京城的子孙只有这对姐妹了,好不容易团聚,姐姐受如此欺负,做妹妹的岂会善罢甘休?白蔻那可是敢杀人的性子。”
李老伯以手比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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