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男没理会我的俏皮话,扒拉着我胸口,急促地道:“我看见他打你胸口了。”手在上面一扒拉,扒出许多渣滓碎片,拿出一颗变形的弹头,激动,语无伦次,“好了,好了,只要不是胸口中弹,影响不大的。”
我知道胸口那里应该没中弹,因为中弹的地方感觉是异样的,胸口那里只是个疼,而且是在皮肉上疼,因而我知道自己只中了两枪。
胸口哪里,挂着一个勋章,挂着一个玉佛,玉佛和勋章形影不离,挂在一条红绳上,巧不巧,子弹先穿透勋章,再打碎玉佛,然后冲进皮肉,将皮肉砸开一个口子,陷进肉里,没有再向前去。
我胸口的疼,是被灼烧和冲击而疼的。
何若男说,这是因为枪手距离你比较近,若是远一些,子弹就进去了。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何若男要生了。
她半趴着,一手捂着我的后腰,一手解开我的衣服,钢牙紧咬,看着自己的肚子,“青山,你要是想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就等等再出来。”
好女人,马上临盆仍然强悍,双手将我衣服撕开,做成简易的绷带,先把后腰包扎,然后去止小腹的血。这方面,她是专业的。qaa;
做完这些,她就抓住我的手,鼓励道:“小问题,血流得慢,要不了你性命的。”
我说知道,思绪却开始飘,我在想,二大爷是不是诳了我?我不想死,但却由不得我,生命本来就无常,我今天是不是要交代在这了?
何若男拍我的脸,高声叫着,不要睡,不要睡。
旁边有车子紧急停下,有人下来,哎呀呀地叫,“快帮忙啊,快帮忙啊。”
好多人下来,有男人在议论,怎么施救?何若男指挥,先找个车子后座放平,然后让人抬我,大家齐心协力,将我转移上车。
但我还是思绪发飘,想思考问题,注意力却不集中,感觉有东西就要脱离我身体而去,这是我在海上所没有的。
这次可能真栽了,我心里泛起一个这样的想法,当下还有一口气,我有些话要交代,我说:“何青山有个哥哥,叫李念恩,他还有个姐姐,叫安琪儿。”
何若男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再道:“抚养念恩长大,安琪儿不用管,如果可以,找到阿妹,等她死了,埋在我旁边。”
何若男就疯了,啪啪地拍我的脸,“胡说什么,你死都死了,哪里来这么多事?还有几个女人?”
她一拍我,我的思绪就能集中些,又有了力气,回道:“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其他的,我都断的一干二净。”
何若男哭道:“你莫骗我,我会生气的。”
我尽力扯开嘴笑,“不骗的,我真的只有你一个。”
车子摇摇晃晃,我的思绪又开始飘,她继续打我嘴巴,别睡别睡,继续说话,你都有几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几个女人?嗯?我哼哼着,说不出来。
她继续拍,啪啪作响,“你第一个女人是谁?她在哪,你想见她吗?”
第一个啊,阿莲啊,我记得这个名字,却记不起她的相貌,呵呵,女人太漂亮也不好,容易撞脸,哦不对,是见过漂亮女人多了不好,容易分不清谁是谁,你们都那么漂亮,谁分的清?
何若男继续啪啪打脸,“谁最漂亮?”
我笑笑,“你啊,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哪一个。”
这次是彻底不行了,我感觉不到啪啪的打脸,只感觉到自己脑袋不停晃……
……
……
等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老妈在床边守着,见我醒来很是开心,招呼人,很快呼啦啦涌过来一群人,医生,护士,摸着我额头,问各种问题。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夫,那是给我动手术的,宋思明,主治医生。我很诚恳地谢谢医生,并尽力配合他的问题。
最后给出鉴定,已经脱离危险,身体基本无碍。
我问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医生说年龄大了会有,比如天气潮湿寒冷,伤口发痒之类的,但问题不大,这次主要是失血过度,伤口的话除去肠子破了,其他的内脏无碍。
另外,在缝合肠子的时候顺便给我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算活动赠送的吧。
医生离去,就是白虞珊抱着孩子过来,端给我看,脑袋大大,眼睛大大,有些虎,煞是可爱。
何若男能走,坐在哪里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疼爱,问我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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