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马飞道:“这不是手段,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德叔讲,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阿发做我的女婿,我只是想要一个好兄弟,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太过凶险,是阿发救了我的命。
广东的女孩子很少嫁给北方人,德叔同意将阿妹嫁我,也是有附加条件。
无论如何,阿妹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必须跟他姓李。换句话讲,如果阿妹生的是女儿,就跟他没关系。
我问,那阿妹要是一直生女儿呢?
德叔答:那就一直让她生,十个八个,总有一个儿子。
德叔这样讲的时候阿妹就在旁边,她面无表情。事后对我讲,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况且,生个儿子,是德叔多年来的心愿。
这个条件我同意了,因为他原本是想要我倒插门的。
至于婚期,暂定三年后,现在只需我父母来广东一趟,双方定下日期就好。
从那天起,我俨然就成了食堂二当家,有权对食堂一切大小事务指手画脚。但其实没什么用,因为食堂最终都是阿妹在管。
德叔住院的那几天食堂伙食不错,是阿妹的主意。她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对工人好一点,免得有人从中作梗。做生意,目光要远一点。
我对她花掉一百多万巨款的事耿耿于怀,说她肯定是被水哥骗了。
阿妹讲:知道被骗又能如何?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跟他争辩?况且,从她的目光来看,一百多万,也不过一年的利润。化作普通工人,一年也不过五千多块收入。你就把这一百万比作是五千块。五千块一条人命,多吗?
五千块一条人命,很贱的。
她还说:嫌费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事,好好维持这个生意,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德叔给我买了一辆摩托车,嘉陵125,每天骑着去定菜,处理些杂务。他讲,等我学会驾照,就把那辆奔驰给我开。
然而没过几天,那辆奔驰就被阿妹卖了,卖了七十多万。
因为要还高利贷,食堂还要正常运营。
德叔气的胸口痛,却拗不过阿妹。
我也气的胸口痛,阿妹讲,等你考完驾照先买辆广本,我瞬间就不痛了。
这时的阿妹,已经习惯性的跟我亲热,除去最后一步不能做,随便我怎样都行。我有心想告诉她冰火两重天,但怎么样都开不了口,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总会隐隐的想起阿莲。
那个算命的大师说阿莲就在这边,可是我把樟木头每个发廊都逛遍,也不见阿莲的身影,我觉得这个大师是骗子。
这事我跟马飞探讨了一下,他讲,那还用问,必须是骗子,也就你这傻帽会上当。
自从我做了食堂二当家后,马飞就离开了食堂,他说他不能对自己兄弟下手,他跑去做了保安,从事招工管理。他和阿玉两个联手。工厂贴出通告说要收五十个工人,大批工人来应征,结果阿玉一个都不收或是只收几个。其他工人想进厂,简单,给马飞交钱,马飞就能保证他们入厂。
这叫介绍费,当时几乎每个工厂都有。
男的收八百,女的收五百。收十五个男的就能赚上万。
马飞变的阔绰,给自己买了一辆宗申150,鼻梁上夹着大墨镜,抽烟都是芙蓉王,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标准的暴发户打扮。
那天他又帮我去发廊找人,其实我们两个是去放松。
我是因为阿妹不给我做,憋的。他则纯粹是去换换口味。
我们两从发廊出来,心满意足,各自骑着摩托车往回走,经过小桥时,看到有个人在地上摆摊算命。我又想起阿莲,停车过去。
马飞说:“都说了肯定是骗子你还去。”
我说:“去试试他准不准。”
我在大师面前蹲下,问他,“算命多少钱?”
这个大师年级很大,头发花白,但相貌清奇。他在灯光下仔细看我,道:“看你心意。”
我就笑,“你都会什么本事。”
大师说:“什么都会,你随便说。”
我眯着眼瞅了瞅,问他:“张灵仙这个人怎么样?”
大师又抬头看了看我,慢条斯理道:“这个名字太大气,凡人背不起,取这个名的人,活不过二十岁,而且半生疯癫。”
我登时就傻眼了,幸好有墨镜挡着我的脸,不然他肯定能看见我鼓起的眼珠子。
我不敢小瞧他,正色问道:“我在找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找到?”
大师笑了笑,伸手要看我的手,看完之后又要我八字,姓名,自己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后才道:“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无须费心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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