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徽安的火车站外已经来了不少候车的人们,一个个拼命的蹬脚,朝手中呵气,马路旁的绿化带中,屋顶上,还残留着昨日的霜降,细细密密,薄薄一层银霜,就好像刚下过一场小雪一样。
从上都开来的火车到站了。
钟剑背着一个小包下了火车,刚一走出车门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呼出的气呈雾气凝结,没想到徽安的天气会这么冷,好像一下子穿越了一个季节,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
经过一段时间疗养院的专业调养,父亲最近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手术还要再安排时间,钟剑趁着这个时间,跟父母说出去散散心。
这些日子,他们似乎也看出儿子情绪有些不稳定,再加上疗养院里有专业的护理工,各类完善的配套设施,平时也没有需要他特别照顾的地方,所以对他的想法,两位老人都很支持。
钟剑随着人流,从出票口出了站台,一个中年人哆嗦着走上前,用徽安口音套近乎道:“小伙子去哪?这鬼天气太冷了,要不要用车?”
钟剑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那人又追赶上来,笑道:“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在这里干等,小心冻出病来,还是上我车吧?我们做生意讲诚信,绝对不会宰你们外地客的。”
钟剑犹豫了下,看了看外面穿行的车流,报了一个地址。
“徽安大学啊,有点远,得,早上第一桩生意,便宜点收你50吧,你打的过去也差不多这个价,我的车还有空调保暖,绝对舒适。”
钟剑做动车的时候查过手机地图,大概知道对方没有夸张,上了他的车。
一上路,这位司机大哥就开启了话痨模式,从天南聊到地北,从美国大选聊到徽安小吃,噼里啪啦的,跟开机关枪一样,钟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他精神正疲惫,眼睛无神的看着车外的世界——这曾经是属于林诗音的城市。
钟剑在徽安大学职工宿舍小区门口下了车,付了钱后,提着包朝小区走去。
门卫的管理松散,看到钟剑这个陌生人,只是注视了几眼,又低下了头,大概以为是哪个上门找老师的学生吧。
小区面积很大,新老建筑互相参杂一起,却显得格外协调,当初设计小区规划的应该是一个高手。
钟剑只记得林诗音家在这个小区内,却不知道具体房号,他在小区里闲逛了两圈,试图找寻林思音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
来到一栋旧式的楼前,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吃力的扛着饮用水正准备上楼,走得太急差点绊倒在地,他连忙赶了过去,随手将水提了起来。
那中年妇女站好,微笑点头,感激道:“谢谢!”
“不客气。”钟剑把水放在地上,看了眼那个中年妇女,只见她一身穿着得体端庄,不像是干体力活的人,“要不我帮你把水送楼上吧?”
那妇女警惕的瞄了钟剑一眼,语气依旧热情道:“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吧?”
“嗯,我过来找一个人。”
“谁?我在小区住了十几年了,这里的人我都熟。”
“林诗音……”
“谁?!”那妇女盯着钟剑,音量一下拔高,神情激动。
钟剑坦然和她对视,道:“林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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