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挖出的泥拌上水有些稀,需要工人赤脚走进一块低洼的地方去踩,两只脚踩得快起来时,整个人好像在扭秧歌一样,把在一边观看的我和小伙伴们逗得哈哈大笑。后来和那些工人混熟了,我们也高高兴兴地脱了鞋袜,挽起裤脚进去狂欢,那软软的泥在脚指缝里进进出出,痒嗖嗖的,直想笑。回家前,工人们会仔细地帮我们洗干净,父母一点也不会察觉。
窑场工人大多是来自外地的农民,四季常烧的窑洞使他们一般只有到春节时才能放假回家和亲人团聚。他们非常乐意地为我们做着洗脏脚丫的事,这事使他们的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狐狸精(奶奶们是这样恶狠狠地称呼的)的事多少吓住了我们,有一段时间,我们是连望一下窑场的上空冒着的黑烟都要心惊胆颤半天的。
但是,有一天,在光天化日的下午,我们觉得狐狸精最不可能出来的时候,又去了那里。窑场工人们先是吓唬了一下我们,看看我们变色的小脸,又给我们讲了另一个版本的狐仙故事。他们美好地称它为狐仙,说是他们也曾经看过它的。它会变化,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像嫦娥一样的女子,穿着像嫦娥一样洁白无瑕的衣服。
她趁他们不在房里的时候打扫房间,铺床叠被。在他们走出炽热难耐的窑洞透气时,他们烟熏火燎的眼睛曾看见她就在清亮亮的月光下跳一段柔曼的舞。在他们睡着时,会隐隐约约地听见她在窗外唱一曲低缓的歌。这些当然不是工人们的原话,但我们知道她给他们跳舞唱歌就行了。窑场依然是我们的乐园。现在,我也会想,他们在描绘这个美丽的狐仙故事时,是不是在想着家乡的妻子或是情人呢?那狐仙身上有多少她们的影子?”
这故事听起来更像老一辈哄孩子睡觉说的,我问老乡,这有什么关系吗?
老乡说:“关系是没啥关系,我只是想说,这狐狸千变万化,又这么狡猾,我们下圈套抓它,结果反过来被它下圈套耍了我们一把,如果斗下去,我看我们凶多吉少,我虽然明白你们要找什么,但是有一点作为老一辈的我还是跟你讲讲,不管做什么事情,安全第一啊!”
他语重心长的跟我解释,我总结了一下,第一他怕了,第二老乡看出狐狸反过来整了我们,第三他在劝我们。
这事情到现在相当诡异,这东西到底怎么逃的,目前为止我们根本不得而知!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大伙都累得不行。
上头还有一具尸体没处理,可是谁还去在乎那些事,身心俱惫,或许是因为的坐上这个位置,心里有种暗示,想一个劲的做好,给下面的人做个带头。
但是最近好像很倒霉,越是想做好,事情就越糟糕,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暗中插手,把我的事情搅成一团。
我闭上眼,心里乱糟糟的,听着各种咕噜声,更加郁闷,用手捂住耳朵,想分割出自己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又有一件事让我头疼!
那件事就是……我们放在外面的尸体竟然不见了!接二连三的事情好像大锤不断的打击在我心头。
我觉得很闷,有种窒息的感觉……终于我忍不住怒吼:“艹你娘的!到底是谁!!”
大伙都被我这模样吓到了,这件事在我这里并没有引起多大恐慌,而是引起无限的憋屈,好像有人在我的生命中来回穿梭,它很了解我,不管怎么样留心,它都能轻而易举的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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