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打算亲自邀请万俟宁陪她一起去看新剧首演。
书房外,青川在门外守着。
“青川,少爷在里边吧?我想见少爷。”苏轻对青川微笑道。
“在呢,少夫人,请进。”秦川向苏轻躬身行礼。
虽然少爷吩咐任何人不见,但是,青川认为,少夫人是不需要受这个约束的,虽然少爷失忆了。
苏轻推门迈进书房。
书房里,只有万俟宁一人在,眉头紧锁,好像很痛苦地样子。而且目光呆滞。
在发呆?苏轻暗道。
其实,本没有什么事要处理。万俟宁整日呆在书房里,也只是不想去面对希尔滟罢了,当然,也不敢去见苏轻。他怕,有一天会屈服于心中的那个声音,丢失了自个儿。
而且,他想把那些他忘掉的东西都想起来。可是,一天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成效,每次一想,就会头痛欲裂。
“相公?”苏轻轻唤。
“……”万俟宁将视线缓缓移向苏轻,眼神迷茫。
对于苏轻,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爱她,而他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也只有在每次见到她后,会有所缓解,虽然也伴随着头痛。
“相公,今儿个中午龙虎夜总会有新剧首演,我想邀你一起去看。”
“哦……好吧。”万俟宁展眉,对苏轻淡淡一笑。
这一段时间以来,苏轻一直没主动找过他,现在她能主动来找她,他好开心,心中涨满了柔软的感觉。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轻开心得差点没跳起来,“用过午饭后,我在梅园等你哦。”
“好。”万俟宁点头,目光一直定在苏轻脸上,一刻也没离开。
午时,龙虎夜总会,正对着舞台的二楼包厢内。
苏轻和万俟宁二人坐在巨大的包厢内。
万俟宁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苏轻偷瞄着万俟宁的表情。
万俟宁望着台上的表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里偶尔有笑意、感动和疑惑闪过。
宁,请记起我吧,哪怕是一点也好。
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宝宝了,我感觉好幸福,也好想和你分享这个秘密,可是却不可以。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会感觉撑不下去了。因为太寂寞了。我不知道自个儿还能撑多久,我一直忍着,不让自个儿在面对你陌生的眼神时流眼泪。
我们的宝宝正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好想你陪在我身边,陪我一起胎教,和我一起讨论宝宝在我肚子里每天的反应,想让你陪我散布,孕妇需要适当地运动的,知道吗?宁。
泪水朦胧了苏轻的双眼。
宁,我真的撑不下去了。身边有那么多人想对我不利,可是你却不在我身旁,累的时候,怕的时候,想哭的时候,我找不到温暖的胸膛可以依靠。
你一定要在我撑不下去之前记起我哦,不然我一生气,就会带着宝宝跑路,再也不理你哦。
苏轻眼中含泪,嘴角微弯,露出淡淡的微笑。
万俟宁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故事的开头很匪夷所思,女主角处于一个与男主角完全不同的、对万俟宁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的灵魂被一个神秘的力量带到男主角生活的地方,进入男主角未婚妻的体内,男主角的世界是万俟宁熟悉的风国……自个儿本因觉得匪夷所思的开头,万俟宁却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的,一点不觉惊奇。
男、女主角成亲,相爱……万俟宁不自觉勾唇。那其中的喜悦和幸福,他好像也感受到了一样。
女主角被人追杀,在树林里一个人逃命……万俟宁的心紧紧揪起,莫名为她担心。
女主角受伤……他的心微微一痛。
女主角和男主角相逢后,拥吻……万俟宁的双眼倏地一眯,总觉得,那场景,那台词,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呢?万俟宁凝眉沉思。
女主角被男主角的仇家掳走,吃尽苦头,男主角在焦急中寻找,女主角在思念中等待,二人却多次错过……万俟宁为二人着急,一丝心疼悄悄袭上他的心头。那个女主角的思念之痛让她心疼,男主角的焦急,他为什么……好像感同身受?
长长的故事,一直演到深夜,可是却没有观众退场,就连喝茶和进食,也只在中场休息时进行。万俟宁也不例外。
看惯了才子佳人老套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对于风国人来说。无疑是新奇、精彩而让人感动的。
话剧演到尾声,男主角因事离家期间,怀孕女主角的灵魂被神秘的力量带回了女主角的原来生活的地方……万俟宁突然心中大恸,胸闷的快要喘不过起来。好像失去妻子的人是他。
男主角回家,见不到熟悉的妻子,现在,她的妻子体内,只是一个陌生的灵魂,不认识他,也不爱他,男主角痛苦的差点疯掉……不知为什么,万俟宁能感觉到男主角那几欲疯掉的痛苦,是男演员演的太好了吗?万俟宁暗道。
故事的结局,女主角终于苦苦寻求到回到男主角身边的办法,二人终于幸福地团聚,紧紧相拥,互道相思……万俟宁不知道,有两行泪悄悄流下他的眼眶,真好,终于又在一起了。
话剧已经谢幕,万俟宁依然盯着舞台,久久回不了神。
这个故事,怎么好像很熟悉,好像听别人讲过,又好像冰或他们告诉他的,他和他家娘子苏氏的故事,像,又不像。
万俟宁皱眉,脑子里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他想抓住些什么,却又发现什么也抓不住,那片段模糊地就像被风一吹就散的轻烟,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看清……万俟宁开始头痛,而且他越想抓住脑中闪过的那些片段,头痛就欲烈。
一旁的苏轻终于发现万俟宁的不对劲。
“相公,你还好吧?”苏轻轻唤。
“……”万俟宁回头望向苏轻,看着眼前绝美如天上皎月的脸庞,脑中那些抓不住的片段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头痛得像要裂开。
身着火红嫁衣美得像精灵一样的苏轻,被他拥在怀里吻着苏轻,与他一起躺在屋顶上看星星的苏轻,拉着他一起放风筝的苏轻,脸红时把脸埋在他胸膛的苏轻,尴尬时会摸头发的苏轻,流着泪的苏轻,还有……躺在床上笨拙地解着他的衣带的苏轻……各种各样的苏轻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
“相公?”苏轻对望着她发怔的万俟宁再次轻唤。
“灵儿……”万俟宁轻声唤道,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万俟宁的身子软软地向一旁歪了过去。
他不能晕啊,他还没有告诉他的灵儿,他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还有,他还没有向她说抱歉呢。这段时间,让她受苦了。
可是,这该死的头痛,把他一直往黑暗中拉去,不行,他不能妥协,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晕过呢。怎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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