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某个人…
从长眠中醒来,好似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死亡,在魔鬼的诅咒下得以重生,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将身为‘人’本应有的人性彻底埋葬。
不用去想沉睡了有多久,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用去回忆做了怎样的梦,因为对于失去了人性的他而言,无论是怎样的梦,都已经被贴上了‘无趣’的标签。
那,接下来又该继续做什么呢。
将所有的东西都置于计划之中,就连走到现在的这一步,都是在先前算计到了啊。
一切,都显得这么无趣呢。
继续杀戮么…可是如果仅仅是单纯的杀戮,也已经感到厌倦了吧…
不,真的能称上‘厌倦’的情感,也是不应该保留的才对。
没办法了。那就,去找那个人吧。那个唯一不令我感到无趣的存在、那个,造就我的存在…
身处一片狼藉的中央,一个赤身Luo体的人双目无神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呆滞地歪了歪头,好像终于通了电的玩具木偶一般重新开始了动作,往房间出口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伴随着他的走动,脚边的一洼脏水发出着啪哒啪哒的声音,溅起了些许水花,沾到了他赤Luo的脚上。
若是仔细看的话,那应该是…血红的水沫,才对吧。
就这样,无视着四周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尸体,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门口,而这个时候,摆放在门口的一样与周围血腥的场景格格不入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件叠放整齐的黑色连帽风衣,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放置在这件风衣之上的基本衣物。
“无趣的人,特意准备了无趣的东西啊。”
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之后,他俯下了身,将这些衣物拿到了手中。
……
………
身体,像被绑上了铅块一样沉重,难以动弹。
凉飕飕的氧气,不随意识控制的被吸入肺部,再从鼻中自然呼出,如此循环。
这,就是还活着的证明吧。
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还有没有达成的承诺……还有,心底牵挂着的人。
(果然,还不能死啊。)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遍布全身上下每一处的疼痛也清晰地透过神经传递了过来,淹没了他心中原本的些许倦意。
警长武伟,艰难地睁开了眼,苏醒了过来。由于他的嘴前被接了一个氧气罩,加上脖子的伤口包扎处理,他要以躺姿抬头也不怎么方便,不过,也许是抱有着某种希望吧,出于下意识地,他吃力地转过头,往身边的方向看去。
空空如也的病房,除了他床边一个孤零零的木凳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将视线重现转向了天花板,武伟的心头难免泛起一阵失落。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拔下了嘴前输氧用的氧气罩,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咳咳…啊咳咳……”
比起输氧用的纯氧要混浊得多的空气一下子侵入了肺部,让武伟一时有些不习惯,连连咳嗽了几下。而因为咳嗽的刺激,腰部的伤痛瞬间加剧了数倍,疼得他脸色‘刷’地一白,急忙伸手捂住了腰部。
这就是,连空气都这般浑浊不堪、令人感到痛苦的现实啊——为了在这样一个遍布了罪恶的世界之中生存,不断地经历着失去,不断地付出着牺牲……这样的现实,又何必那么执着,不愿去放弃啊。
想着想着,武伟,没来由地一个人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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