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下官的过错,下官不想去争辩什么了,可下官要提醒李大人,刘铮绝对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他和一般的反贼完全不同,他不仅收买人心,还在专注的发展地方,就算他私自分封了很多官吏,可这些官吏们做的事情,却让整个青州府都活了过来,甚至让青州府比之以往都更加的繁荣!”
没了外人,王家宾对于李廷机的称呼又变了回来,李廷机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王家宾诉说。
“看看刘铮在青州都做了些什么,他把平时为富不仁的绅商统统都抓了起来,抄家然后把人扔到矿上去做工,虽然这么做会让他失去士绅阶层的支持,可那又怎样?他一点都不担心,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他把从那些人手里抄来的银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军费,一部分投入到青州各行各业中去,以此来促进商业的繁荣!”
“他把抄来的土地全部充作了官田,把这些官田以一成租子的价格租给老百姓们,单凭这一项就能让百姓归心于他,可他还不满足,他甚至直接下了一条命令,那就是永不收农税!”
听到这里李廷机终于开口了,促使他开口的是正是这永不收农税给他带来的震惊和疑惑,同时心中还升起丝丝的欣喜。
“王大人,这不收农税是为何?不收农税他治理地方的钱从哪里来?或者说他的军费从哪里来?总不能一直这么抢绅商的钱吧?那若真是如此,恐怕他根本就长不了!”
王家宾惨然一笑道:“李大人,起初我也是跟您一样的想法,可慢慢的我就发现我错了,刘铮的心太大,大到了不坐上龙椅都誓不罢休的程度!”
“他不收农税,看似是没钱做军费和治理地方,可咱们都忘了,刘铮在大力的发展商业,他把那些被没收了土地、声望很高、民人赞誉的富户们集中起来,让他们去经商,虽然家中天地和银钱被抄了,可刘铮却不要利息的把货物赊给他们,这些货物都是一些很好卖的货物,比如咱们喝的那名叫神仙醉的酒,这酒已经卖到了江南去了,而且甚至风靡,甚至已经到了文人士子聚会若无这酒便会被人耻笑的程度!”
李廷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半晌之后忽然开口道:“王大人如何得知的这消息?江南士人皆不善饮烈酒,这神仙醉如此之烈,怎么会被文人士子如此追捧?”
王家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刘铮并未限制我的自由,只不过出行都会有士卒随行看守,李大人也见过这青州的繁华了,来往商贾不断,我从一些商贾处听来了不少的事儿!”
“我已经说过了刘铮这人相当精明,他怎么会不晓得江南士人不喜烈酒?按照他的话来说,为了迎合市场的需要,他把这酒的度数降低了许多,卖到南方的酒有两种酒,一种叫青莲,一种叫只若初见,其实这两种酒根本就是同一种,只不过分成了两个字号而已,因青莲二字谐音清廉,又因这酒清澈如水,喝起来让人回味无穷,所以江南官场中人皆爱饮此酒。”
“第二种酒名曰只若初见,这酒出名是因为一首词,人生若只初见,这词想必李大人在京师也听过吧?”
李廷机点了点头道:“怎会没听过,此词早已风靡京师,青楼雅女支,皆都在传唱这首词!难道?”
王家宾苦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如李大人所想那般,这首词正是刘铮为了打开江南市场所做!”
李廷机瞠目结舌的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王家宾也是一脸无语的道:“若非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是不信的,唉,谁教我当时就在场呢!”
李廷机面面相觑的道:“这,这,如此,如此,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家宾才打破了这沉默道:“咱们还是先说正事,为了让富户们经商,刘铮不止这酒上下功夫,还在织户上下了大工夫,他一口气放出来二十万件军装的订单,虽然只拿出了一小部分分给那些不愿意做酒水买卖的富户,可即使如此,也让这些富户们赚的盆满钵满,由于量太过巨大,一下子就把周村的布商都吸引过来了,甚至如今还把徐州以及苏州一带的一些布商吸引了过来!”
“本地高苑、博兴、乐安一带皆是产棉花的大户,布商蜂拥而至,为了减少成本,自然会大量的收购本地的棉花,而刘铮又限定了价格,可就算如此限定价格,在本地生产依旧比从外地运来划算的多,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有的赚,还赚不少,自然就会大肆购买本地的棉花,这样一来,民人手中的余钱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织布可不仅需要棉花,还需要织户,所以本地的织户便开始被大布商们哄抢,李大人可知晓如今一个织户,一月可赚多少银两?”
李廷机想了想道:“本官虽不曾任职户部和工部,可也是略略知晓的,又加上本官生长于南方,所以这织户的收入本官心里还是清楚的,一户织户一年收入约有三十两,平均一月……”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王家宾嗤笑了一声道:“一年三十两?哼,李大人,在这青州府里,一户织户,一月就有十八两的收入,这还是刨去了杂七杂八的本钱的!”
“啊?”李廷机瞪着滚圆的眼珠道:“十八两,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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