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屯距离大嵩卫差不多有十里地,韦家诚带着亲兵和他嘴里的那个酒肉和尚一起到了李家屯的时候,倾盆的大雨刚刚落下来。
淋了个落汤鸡的韦家诚终于见到了那一对难兄难弟,不光那难兄难弟,还有堡子外面那小两千快散了架的士卒。
“黄老哥、张老哥,你们,你们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黄玉廷和张德彪两人现在确实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尤其是那身甲胄上还挂着一些干了的黑色血斑。
“唉,别提了,我们兄弟俩个被人跟撵狗一样撵,十个时辰不到跑了两百里地,我俩还能活着算是命大!”
“这,这,这严重,他们还派兵追杀你们?”韦家诚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吃惊不已。
黄玉廷那个气啊,心说你装什么装,等你被这地儿被刘铮破了,看人家追杀你不。
“若不是底下兄弟死命护着,能不能见到韦老弟还要两说!”
张德彪也跟着道:“他娘的说些这个作甚,一肚子窝囊气!我说韦老弟,你这有酒没,先给整点,压压惊!”
“有,有,这就让下面的兄弟给咱们整一桌子!那个谁赶紧的去给两位大人准备酒席!”
韦家诚吩咐属下的功夫转过身偷偷拿眼睛瞧他带来的那和尚,这和尚本名叫什么已经无人得知,外人甚至韦家诚都只知他叫了鸣和尚,真和尚假和尚谁也不晓得,反正他酒肉不忌,除了忌女人,其他的什么都没见他忌过。
了鸣和尚跟韦家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少说也有四五年了,算是韦家诚的西席先生,平时不开口,关键时刻却总能给韦家诚出一些化险为夷的主意,这些年跟着韦家诚不只是给他出主意,还帮他搞外快,也就是那些见不的光的钱。
短短几年,韦家诚的家里就新挖了两个盛银子的大地窖,是真正的银子而不是铜板换算成的银两,满满的三个大地窖。
每当韦家诚进入地窖看到那摞在一起的巨大的银钱箱子,他就会有一种空前的满足感,也会有空间的危机感,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的精神恍惚的同时也急需找到一份寄托,于是他跟着了鸣和尚信了佛祖,也正是因此次他越发的信任这个了鸣和尚了。
韦家诚借机转身拿眼神询问了鸣,了鸣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韦家诚脸上的笑容却一下次灿烂了起来。
“两位老哥,咱们别跟这堡子了,这什么都没有,去我那,去我那儿,我那有的是好酒,给两位老哥洗洗风尘,顺带洗洗身上的晦气,我跟你说啊,我家修了个佛堂,供奉的……”
“我手底下……”
“放心吧!他们会吃饱的……”
“那他们……”
“放心吧!他们吃饱了就会来找你的……”
“……”
韦家诚很没形象一手的拦着张德彪的膀子,一手拽着黄玉廷,往外走去,等走到外面,才想起外面正下着瓢泼的大雨,韦家诚尴尬的看了看张德彪和黄玉廷:“那啥不如就在这里吃吧,李家屯的鸡挺不错的,炖来吃香的很……”
……
李家屯没鸡,也没鸭,也没鹅,只有鱼,咸鱼,韦家诚黑着脸把堡子的总旗叫来狠狠的训了一顿,然后总旗冒着大雨跑了两里地到自己岳父家借了两只鸡来,给三位指挥使大人炖了,这才免除了韦家诚的尴尬。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毕竟人家老黄和老张是逃难来的,而且俩人这会儿根本不想吃饭,人家就是想睡觉,不管三七二十一,睡个昏天暗地再说。
等俩人去睡下了,这边韦家诚和了鸣和尚到了另外一处宅子中,俩人坐在屋门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欣赏着从天上泼到院子里的雨水。
“这事儿蹊跷……”
过了好半晌了鸣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韦家诚斜了一眼了鸣,嘲笑道:“我他娘的终于知道为啥你这么矮了,你他娘的这是长的心眼太多了,压的不长个了!”
了鸣没理会韦家诚的嘲笑,自顾自的又道:“别管我这矮是怎么造成的,这事儿就是透着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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