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高兴地蹦跳着拍着小手又穿墙出去玩了。
我望着他已消失的背影不禁感叹,无忧无虑可真好。
一旁的净空不知为何忽然大笑起来,我一猜准没好事,果然这家伙捡了大便宜似的指着我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终于自己都承认是哥哥了,那以后就当是我儿子吧。”
我轻踹了他一脚,瞪他道;“这不是孩子太小,掰扯不明白嘛,你跟着当什么真?”说完自己也笑了。
等笑够了,净空偏过头来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狡黠一笑,道:“休息,休息一会儿。”
“哦?那我去找念慈了,你自个歇着吧。”
我笑而不语,轻轻颔首,净空便也一阵风地去了。
早斋刚过,我便召集众僧人到方丈堂开会。
我高坐堂前,不动声色的在人群中搜寻普贤,结果,在后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他。
此时,他已梳洗干净,穿了合身的僧袍,显得整个人年轻了不少,但眉眼低垂,象属黄花鱼的,一副溜边站、毫无存在感的架势,这让我的心猛的提了起来,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而深深懊恼。
这个普贤也算是神龙寺的老人儿了,看他言谈举止颇有些书卷气,不象是个粗人,但却始终默默无闻,长年干着最不起眼的活计。难道他真的就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甘心一辈子在寺院的最底层做事吗?还是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寺院虽说是佛教信徒出家修行的道场,是供奉佛主的地方,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寺院里也是如此,芸芸信众,真能做到纯粹的无欲无求又能有几人呢?
但反过来说,如果真的能做到纯粹的无欲无求,那也就修行到家了,岂不是得了大智慧,将宇宙万物三界诸相均看得通透了,这样的人那还是人吗?与佛陀又有何异?
所以说,出家之人,虽已斩断了三千烦恼丝,但那只是形式上的,而从内心上真正做到斩断各种欲念、放下一切,与佛陀还差得远呢,所以我们才要修行。
眼前这个普贤,他隐藏在寺中多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大彻大悟的智者,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显然,他不是那个能与佛陀比肩的人,那也就是说......他有秘密!
我被这个认知重击了一下,微眯了双眼。他如此小心谨慎的隐藏自己究竟是要掩盖什么呢?
原本我召集大家来,是想交代下去,让普贤接任方丈,把寺院交由他来打理的。必竟和他是老相识,又有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感情上来讲自是比其他人来得亲近些。但此时此刻,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我犹豫了。
神龙寺必竟是凝结了我太多心血的地方,它的秘密虽已被我掩盖,无须再有人为了守着那个秘密亦或为了等待我的归来而空耗生命,但我也绝不能把寺院稀里糊涂地交给一个来历不明不值得信任的人来打理。
看着眼前恭敬有加的众僧人,我想,纵有万般不舍,我终究是要离开的,这寺院终究是要交给他们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而已,尽量给他们找一个象我一样对寺院有感情的人,守护好神龙寺。我希望那个人是普贤,但那只是希望,要想走得安心,我就必须先弄清楚普贤的来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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