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在身后叫住卫伯,卫伯一见他,顿时如释重负:“王爷!您听到消息赶来了!县主她……”
苏岸道:“走,咱们进去!”
锦衣王沈重的气场还是不可小觑,即便他不动声色,一进门还是让声可动天的大厅刹那间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可闻。
负责迎客的小二刚欲上前,苏岸已带着人长驱直入上了楼!
一路上横行无阻,这就叫积威日久。
锦衣王气势汹汹,这是怎么了?一屋子的赌徒心贪心黑,但脑子都算机灵,锦衣王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未免伤及无辜,那群人很快都作鸟兽散。
苏岸直接上了三楼,子虚不待吩咐用剑砍断了锁踹开了门!
门里苏皎皎正半抱着剪子刘拿刀挟持那胖打手开门,此时一见到苏岸,当即手也软了,刀也扔在地上,她眼圈一红就要哭:“哥!”
她的衣上脸上也全是血,谁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故而苏岸一箭步将她搂在怀里,倒霉的剪子刘就被扔到了一边!
“怎么了?哪里伤着了?”
苏岸问得急切,有些后悔。或许应该听子虚的早点来!
苏皎皎却是摇摇头,只是瘪着嘴指着那边地上的高欢委屈道:“哥!他想欺负我!”
子虚不待苏岸吩咐,上前验看高欢身份,对苏岸道:“王爷,国舅爷家的,高三儿!”
高三儿近三五年在京城恶名昭著,苏岸眼中杀机闪动,他不怒反笑,对子虚道:“你去,把尸体给国舅爷府上送去,就说他胆敢冒犯县主,被我杀了!”
子虚应声诺,拖死狗一样将高欢拖出门去。然后苏岸对卫伯道:“你把这少年抬下去请个大夫看!”
卫伯应诺,苏岸半遮半搂着苏皎皎下楼去。
又坐在自家的马车里,苏皎皎在苏岸的怀里犹自轻轻发抖。苏岸轻轻地拥着,不停地道:“没事了,皎皎不怕了。”
苏皎皎心有余悸,情绪尚算安静,只身体轻颤控制不住。她对苏岸道:“那是太后娘娘家的,是吗?”
那高三儿的名声,他都不好跟妹妹说,苏岸只是拥着她,抚她的头,柔声道:“管他谁家的,杀了也就杀了。”
苏皎皎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她脱了力,只觉得疲倦,安心地横卧在苏岸的臂弯里,苏岸的怀抱安全温暖,哥哥身上的气息清雅干净,苏皎皎在颠簸的马车上本来只是闭目养神,渐渐地便睡着了。
车窗拉着帘子,车厢里并没有明亮的光。
苏岸望着怀里那睡得恬恬淡淡的稚嫩小脸,浓密的睫毛卷翘着,眉宇之间已初露女儿家宜嗔宜喜的美丽风华。当年还是个小不点,也是这样歪在他的怀抱中,怕被丢掉,睡梦里也搂着他的脖子叫“哥哥”。
当时南方大水,难民遍地。他带人去冒险抢吃的,把刚刚四岁的苏皎皎安置在一座破庙里,苏皎皎抱着他们的小包袱,等。可她毕竟是太小了,有人不免见财起意,要抢她的包袱,她不肯就范,那人凶性大发掐住了她的脖子,才四岁多的皎皎就用他留给她的暗器杀了那个凶徒大汉!
他回来时,看见她脸色苍白,抱着小包袱瑟缩地坐在墙角,而那个凶徒大汉横尸在她脚边。也不是不怕的,从那以后皎皎半步也不肯离开他,乃至他们安置下来,没有荒年流窜,日子过得岁月静好,皎皎晚上也要和他睡。
他并不担心,皎皎被人□□杀害。但是杀人毕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怕是皎皎会有心理暗影。
却也是他极端自私的一个办法。
要皎皎独自面对这些,于皎皎没有好处,于他,有好处。
因为只有他,才不会嫌弃皎皎绝地杀人,甚至他很赞赏。
但是世俗人不会接纳。杀人的人,即便是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都不是好名声。
苏岸暗叹一口气,轻抚苏皎皎的面颊,皎皎啊,你让哥哥该怎么办啊?
苏岸横抱着苏皎皎下了车,沈嬷嬷看这二人身上全是血,惊吓非常:“这,这是怎么了?”
“皎皎杀了那高三儿!”苏岸撂下这么一句,径直到屋里去。沈嬷嬷心惊胆战的,突然觉得心里有根弦绷着绷着“啪”一声断了!
县主的婚事呦!
这才刚刚起个头,可这是又是结交街头小混混,又是大闹赌场赎人,又是杀了太后娘娘的侄儿高三儿,这,这样狼藉的名声,还能顺利嫁吗?
不过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看县主牙关紧闭面色苍白,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惊吓吧?
于是沈嬷嬷跟了进去,看着苏岸轻车熟路将苏皎皎放上床,盖上被子,细心体贴地掩好被角。她无心争着干这些事,只是非常忐忑小心地道:“县主她,没事吧?”
苏岸见沈嬷嬷她老人家盯着苏皎皎薄被下有血迹的地方,不由道:“没事,别人的血。”
沈嬷嬷松了口气,话虽难以启齿,但是却不得不问:“县主她,清白没受影响吧?”
苏岸突然噤声,脸上喜怒不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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