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颤还没打完,一个硬硬的东西就顶在了腰上。
“不许动。”
王国生眉头一皱,面不改心不跳,老光棍端的是有气质,“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有话好说。”
他说完,可是没有人响应他,“手头不宽裕尽管说话,三万两万的我车里就有,多了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你拿不出来?别哭穷了!”身后阴恻恻响起一个声音来,“尼玛,全区六个游戏厅,维多利亚二百多台游戏机,哪台机器不是金笊篱,搂的钱海了去了!”
“那都是朋友们抬举,”王国生心里放松下来,只要谈钱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世道,这岁数,这身家,除了命其他什么都是虚的,“朋友,说个数。”
“我不要钱,上车。”
自己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王国生只觉着屁股往前一撞就被一脚踢进车里。
副驾驶上也坐了人,司机在车里很老实,显然是被人逼住了。
后座上,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车内没有开灯,王国生的眼睛有些花,还真没看出是谁来,两人把他夹在了中间,车子就掉头驶进了雨夜。
“这些年开这些害人的游戏厅,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找你算账的人不少吧?”
王国生心里一凉,刚才站在风雨中,身上已是湿透,“我还真没开,不过,那都是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有人拿枪逼着他们来,这些年,从游戏厅这拿走金山银山的,这几年也不在少数。”
他心里盘算着,看这情势,估计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了,只能从长打算了,可是这几个人如果是家破人亡的仇家,那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王,别怕,是我。”
坐在身旁的人好象是他肚里的蛔虫,车内灯倏忽亮了,王国生长喘一口粗气,坐在他右侧的正是琅琊街道派出所所长彬彬。
“彬所,吓死你老哥了,”王国生摸出香烟,烟却湿得透透的,“跟你老哥开这种玩笑,我这个岁数可不象你们年轻人。有事吗?有事说话,老哥这没说的。”
他口里说着心里却盘算着,他与彬彬关系还没好到开这种玩笑的地步,显然今晚是有事。
“还真有事,”彬彬吡笑道,“麻烦老哥跟我走一趟呗。”
“我晚上还有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副驾驶上的人就没回过头来,一旁的人也是阴恻恻的,那眼神,王国生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你刚才不是完事了吗?”彬彬吡笑道。
“完什么事?”王国生不解道。
“炮,不是打完了吗,老王,这个岁数了得悠着点,这女人就是刮骨钢刀,你这把老骨头,说不定哪天骨髓都得刮没了!”
王国生的脸一下阴了下来,他自恃在开发区也是有身份的人,白道上以前是城中村的书记,黑道上手下众多徒子徒孙,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取笑他。
“彬彬,咱俩差着辈份哪,你跟你爸也这么说话?!你们有事吗?没事我要下车!”这人老了,唉,脾气上来了。
“没事,我们也没说有事啊,逗你玩不行吗?再说,你走得了吗?”彬彬不气不急,王国生夹在中间,往哪里走,走不出去!
“想当年,在刑警队,我可是给你作过笔录,你当时怎么不说差着辈份?你当时也没这么拽啊!”
我这么大岁数了,你逗我玩?!
王国生一口气一下噎到了嗓子眼,这段历史不光彩,可是值得跟徒子徒孙吹嘘,这是资本哪,但让别人提起来,就是把他当夜壶,往他身上尿尿了。
看着这个一脸嘻笑的小伙子,王国生彻底没了脾气。
“今天上午,交通局门口,你手下的副总叫孙春生的把你们公司的一个女出租车司机给捅了,这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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