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凤临越发的气起了女帝凤雅。
“殿下。”门外传来春裳的声音。她探进半个身子,见凤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轻易不敢进去。别人或许不知道公主失落的缘由,春裳却是清楚的。今日傅将军远征,公主那么喜欢将军,自然心中不舍。春裳能够理解这份心情,只是眼瞧着公主难受,她这心里头也尤其憋屈。
听到声音,凤临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来。“春裳...”许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或许因着春裳是唯一知晓她秘密的人,凤临见她站在外头,悠悠招了招手,道:“进来,陪我坐会儿吧。”
“是。”
得了允许,春裳当即跨进了寝殿。她手里拿着别个宫女给她的果子,说是从宫外带回来的,又脆又甜,甚是好吃。春裳尝了一个,其余的都拿了过来。“公主,这是她们从老家带回来的。你尝尝?”
“放那儿吧,我没什么胃口。”凤临轻推了一把春裳送过来的果子,抬眼直直的望着她,道:“春裳,怕是有些事情,只能与你倾诉。傅将军今日离京,我当真觉得丢了魂儿似的,难受的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春裳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只觉得自己甚是悲哀。喜欢之人为她人饱受相思煎熬,自个儿却要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予以安慰。这世间,可还有一点儿公平?
沉默片刻,春裳搓着自个儿的手,道:“公主,春裳觉得,你不当受情绪左右。傅将军远征为的是大元的百姓能够免于外侵之难,公主是大元未来的女帝,身系天下黎民,重担在肩,更该负于责任。而不是...不是像现在这样失了自个儿。”
“春裳,来我这儿坐。”凤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把手边儿的圆凳拉了过来,“来,你我二人有些时日没有一起说话了吧?”
“是。”春裳规矩的在她身边坐下,两人的相处再不若从前那般自在,尴尬且拘谨。“公主,你心情好些了吗?春裳愿意一直陪着公主。”
“我知道你会陪我。春裳,近来过得如何?自年前开始,就很少见你过来寻我。母帝那里,很忙吗?”凤临问道,刻意忽略掉春裳后来的那句话。既然心有所属,便不该给她人希望。
她是这样想的,春裳却并非这样认为。“近来是有些忙的。春裳过的还好,只是尤其思念殿下。”她一直用言语提醒着凤临属于她的爱意。明知公主喜欢的人是傅将军,春裳还是希望她可以正视自己的那份卑微的感情,而非有意无意的忽略。
这样执着的提醒叫凤临更显尴尬。她一边因着傅雪迎的远征而悲伤,一边又是春裳这般不加掩饰的表白。难道之前说的那些话春裳都忘记了么?凤临皱起了眉头,心情更差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春裳,你能来陪我我很开心,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殿下...”春裳咬着下唇,不等多做言说,凤临已经起身,接着刚才的话,道:“那时和你说的明白,我自知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情意。可你也知道,世间情爱,从来两厢情愿。我并非不懂你的心情,只是春裳,总这般刻意说出来,实在叫人尴尬。”
“公主说两厢情愿,那么你和傅将军呢?只公主一人喜欢,何尝不是没结果的单相思一场?”明知凤临可能会不开心,春裳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在她看来,傅雪迎和凤临之间何尝不是存在着遥遥距离?
年龄、阅历、身份...
这些难道不是一种阻碍吗?
意外的是,凤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露笑意。“春裳说错了,并非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她转过身来,有些想念昨夜和傅雪迎的独处。“傅将军说过会等我长大。春裳!”她突然记起来了,先前的那份沮丧和失落瞬间被心中的坚定取代:“你说的没错,我不应当失了自个儿,轻易受心情左右。我答应过将军,待她归来,定会成长起来!继承帝位之时,便可向傅将军求亲了吧?她...一定会答应的。”
凤临尚在回味甜蜜,春裳却强忍着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捂着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殿下一定忘了,傅将军回朝那日,您在林子里曾经和春裳说过,待成为女帝,便要让春裳做您的皇后。可是现在,殿下心心念念的人是傅将军,从来不是春裳...”
闻言,凤临不由得身子一僵,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沉默片刻,她总算开了口。除了道歉,也只是道歉。如果多说下去,只怕会□□裳更加伤心。“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母帝那边了。春裳,我...我知道是我不好。从前不懂情爱,现在明白了,才发现我只当你是姐妹。那时的话,你还是忘了吧...”话还没说完,春裳已经跑出了寝殿。只留下桌上的那些果子,甜酸爽脆。
凤临没有出去追她。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她既然不曾喜欢过春裳,就不该瞒骗于她,多点儿希望,只会给彼此徒添烦恼。倒不如说清楚讲明白,待时间久了,春裳自然能够想通看透。到时候,她们还会和旧时那般相处,那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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