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日唤她妹妹的女人,她心中就涌上一股戾气。
明安坐在谢嘉鱼身边,悄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她这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了吧。”语气中都带着肯定,丝毫犹疑也没有。
谢嘉鱼心中其实一点气愤也没有,她是苏瑾之的未婚妻,身份上便决定了她和王妃不可能好好相处。自然不会被她随便两句话便打击到,别管流言是什么样的,但凡瞧过她真人的人都不会再将流言当回事。若是瞧见了她,还相信那流言,那便当真是蠢了。
她淡淡一笑,心中却很欢喜。纵然有人说话不中听,可也有朋友一直站在她身边,她高兴明安为她说话,这样直白的偏袒更让人欢喜。可她还是得为她着想,便轻声说,“明安,毕竟是你七婶,你那么顶话,会不会对你不好?”
毕竟是长辈,她敢顶话是因为这事儿是王妃先挑起来的,她也不是那等任由人欺负的。可这事儿和明安并没有关系,她这般一来便贸贸然的偏袒自个儿,恐怕对名声不好啊。
哪里知道明安却丝毫不在意,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说道,“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顶撞她,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可是喜欢她才这般夸赞的呢,再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的名声早就那样的,要是管那么多的话,岂不是活得憋屈得紧。”
谢嘉鱼也想到了明安的名声,着实不好听,也微微叹了口气。她上辈子与明安几乎没有交集,也只是在别人耳中听过这人。说是嚣张跋扈,堪称长安城中一霸,谁惹了她必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名声,只是印象中,明安是喜欢她二哥的,可是最后造化弄人。一个是她二哥,一个是她的好友,事实上她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的,只是这事儿急不得。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洗清明安身上的污名。她了解的明安绝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她身上有的是一种果决和傲然。她对待朋友是极好的,交友也广阔,是一个难得心胸疏阔的女子,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谢嘉鱼上辈子不知道这般好的一个人如何就被人传得那般不堪,可这辈子她倒是很清楚。
一个人越是好,便越容易引起她人的妒忌。女人的妒忌其实才是最可怕最阴暗的东西,明安太好了,便引起有心人的妒忌,再加上一些维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同推波阻拦,自然便成了这样了。不过幸好,这辈子的流言兴许是才开始没有多久,还远远没有到后来那般可怕。
说道这流言,便不得不说明安的爹。那位辅国公府的二爷,尚了当年荣贵妃的长女荣华长公主,两方利益交换,辅国公全力支持当今圣上成为太子。
原本好好的,荣华长公主谢嘉鱼也见过,她唤她苏姨。哪怕年过三十,都快四十的人了,仍旧很漂亮,温柔得就像是三月初春的水,让人恨不得溺在她的身边。
这样有魅力的人,那位驸马爷偏生不喜欢。
成婚没有多久,他就花眠柳宿,寻欢问柳的。纵然被训斥了,还是我行我素的。但是幸好,他糊涂,家中长辈倒是不糊涂,直接干脆的给他院子里的通房丫鬟和小妾们都灌了药了,并放话说公主没有怀上,任谁怀上都准生。
无奈之下,驸马爷才愿意踏进荣华长公主的院子里。几年后,公主终于怀孕了,生下的便是明安。明安一出生,瞧见是个女儿,多少有些失望。可就在公主还在月子之中的时候,这驸马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个女人回来,口口声声说这是他的真爱,可这真爱肚子都六七个月了。
这时候正是当今圣上需要辅国公支持的时候,荣华长公主为了这位弟弟,只得装作不知道这事。
于是辅国公老夫人做下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看在那女人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她准许那个女人进了门。
哪里想到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女儿。那老太太如何后悔,便不表了。驸马爷倒是挺开心的,毕竟这可是真爱的女儿啊。
渐渐的,那位真爱的心被驸马爷越养越大,她的女儿倒是更像府上嫡出娘子。那人瞧着荣华长公主脾气好,便再三欺负她,荣华长公主瞧在自个儿弟弟的份上统统都忍了下去。时间越来越久,连带着整个辅国公府上都不将公主当回事儿了。
直到那个女人怀孕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可是二儿子唯一的儿子啊,那辅国公老夫人的心也渐渐偏了。可坏就坏在没有多久荣华长公主也怀孕了,一朝分娩,竟也是个儿子。
后来的事儿便说不清楚了,在内宅倾轧下,荣华长公主的儿子高烧不治,早夭了。她哭过闹过,最后心也死了,只守着明安过日子。
可风水轮流转,先帝去世,太子登基。等到地位稳固权利集中之后第一件事儿便是提拔了自个儿的姐姐,狠狠收拾了一遍辅国公府,连爵位也给降了,直直降成了县侯府,连降四阶,理由是蔑视皇恩。这下子辅国县侯府的男人们才知道这将圣上得罪狠了。
可这时候,荣华长公主早就带着明安住进了长公主府了,根本不理会辅国县侯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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