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再次别离

第一百四十章 再次别离 誉王被刺的消息是混着南方大水的情报一起交到梁帝手中的，梁帝思索再三，把萧景琰传唤到宫中，命他主持南方水患的治理，而自己则带着御医匆匆赶往誉王府。

誉王的一众侧妃们哭哭啼啼的好像天踏了，誉王妃稍微沉稳一点，守在昏迷誉王的塌前，一步也不离开。

梁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和高湛一起站远远地站定，并没有过去，而是让那些太医们如鱼灌入，一个个为誉王把脉。

“当时是什么情形？”梁帝把誉王妃叫过来问。

誉王妃顿了顿，把手中死死捏住的手书呈递了上去，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柏瑛主导了这次的刺杀，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真的吗？怀疑人怀疑成习惯的梁帝眯起眼睛，不由想起了他叫进宫去治水的萧景琰，会是他吗？撺掇柏瑛来刺杀自己的皇兄？

“你还有什么要说？”梁帝又问了一句，这似乎是一种邀约，循循善诱誉王妃把心中的仇敌的名字说出来，好给他一个借题发挥的台阶。

然而在悲伤中无尽徜徉的誉王妃没有想到其中关卡，只是低着头道：“回父皇，没有了。还请父皇捉拿凶手柏瑛！”

梁帝愣了愣，难道誉王妃就没有怀疑过靖王？

“你再想想，你真的相信是柏瑛做的？”此话一出口，梁帝便有些后悔，这样的问句太明显了，简直就是在间接定萧景琰的罪。

誉王妃被这样提点还不清楚就真是傻子了，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顺着梁帝的话攀咬靖王呢？说实在，自从夏江死掉，殿下便一蹶不振，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是喝酒睡觉，再没有之前的生气勃勃了。她也恨，恨靖王为什么跳进她们挖下的坑里还能重新站出来，恨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乖乖地被算计呢？可是……现在殿下生死难料，她还想这个有意义吗？

“父皇，儿臣实在不知。”誉王妃俯身道，“还请父皇全力救治我家殿下。”

梁帝一时无语，他看了看誉王妃，甩着袖子进去看誉王了。被刺伤的誉王闭着眼睛苍白着脸，不能再叫他父皇，不能再向他耍小心眼了。

梁帝有些怀念，誉王……他可是最会讨他欢心的了。

此时一名太医蹑手蹑脚地过来，颤巍巍地禀告：“陛下！誉王殿下重伤……恐怕，恐怕……只后再难有子嗣了！”

什么！梁帝之前还只是心疼誉王受伤，现在却惊叫出声，什么叫做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他这个儿子，现在还没有孩子呢！

“一群废物！受伤了，你们不会治吗？”梁帝暴跳如雷。

太医说实话也是死，不说实话也是死，只好梗着脖子破罐破摔：“臣等无能……”一个跪，其他也跪，除却倒茶的高湛，誉王的房间里跪满了人。

梁帝下意识去看誉王妃，她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在太医来之前一定还有其他的大夫告诉她这个消息了。所以她才无心攀咬别人，只是让他全力救治景桓。没有子嗣，一切都是白搭，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不会选择一个不能生出后代的皇子做太子，就算他想，朝臣们也不会同意。

所以……咬死萧景琰，对于现在的誉王府而言，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梁帝不间断地叫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太医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只是跪着。誉王妃早在太医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心灰意冷，呆呆地看着地板上蜿蜒的纹路，一颗一颗地掉眼泪。

梁帝总算是骂累了，喝了一口高湛送上来的茶水，对誉王妃安慰了几句，气冲冲地离开了。誉王妃想，大概……他也不会再来了。

沉睡着的誉王什么也不知道地躺在那里，英俊的脸庞急剧消瘦，仿佛一下子就会消失……殿下，你醒来之后能接受吗？能接受一个更坏的自己，能接受满府的凄凉？

梁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叫骂，还是担心誉王，回去就病倒了。传令让静妃主持宫务，到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对于誉王的事情，柏玥也很唏嘘。柏瑛下手的时候一定又快又准。她听蔺晨讲过，柏瑛在琅琊山的那段时间简直不把自己当成人来看，誉王害死了他妹妹还有他妹妹的孩子，那他便一刀斩断他做君主的念想和做父亲的念想。

以后，誉王一定会后悔当时弄死了柏珠的孩子，因为那个不甚健康的孩子却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后代。

柏瑛逃走了，他现在的行踪柏玥也不知道，柏玥当然希望他能逃得远远的，从此离开金陵的腥风血雨。

“玥儿，我可能……要去南方一趟。”

嗯嗯？柏玥从梦中蓦然惊起，看见萧景琰做在自己的床头，好像说了什么。这几天南方水灾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梁帝心存试探，把所有的烂摊子都堆在了景琰的头上。柏玥心疼，但是她也明白现在自己身怀六甲，对景琰最好的帮助就是养好自己，别让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