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间是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彭墨眼眶有些湿,闷声问:“你亲自去了南燕国是不是?”若不然这一身的伤如何而来?
想到她曾怀疑他封地传言的真实性,她就越的愧疚。 ?
金修宸没有回答,抱着明显消瘦了的她,他心中酸,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可想而知,这些日子她是多么的难捱!
灯花炸了一下,蜡油滴了下来,烛火明显亮了许多。
他松开了手,转身回到美人榻上坐下。彭墨胡乱抹了眼泪,拿起药箱里的创伤药和纱布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她心疼起来。
那南燕国国力不弱,国君也不是昏庸之辈,光看金修宸这一身伤就知道他所谋事情的凶险和艰难。
若不是替母亲报仇,他根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南燕国!
若不是认识她,他是大庸辈分最高的王爷,舒舒坦坦一辈子!
他最大的灾难是她!
重新看着伤口,已经包扎起来的伤口应该是严重的,余下略轻的就没有包扎。可饶是看着这些轻的伤口也足够她胆战心惊了。
也不知他路上是如何拼命赶路的,这些伤口明显是没有处理的,干涸黑的血液凝固在伤口周围,伤口没有一丝愈合的痕迹,有的俨然已经溃烂。
她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的又冒了出来,手也跟着抖起来,暗骂了一声没出息,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小心的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
待将血迹清理干净,她白皙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他看着微微拧眉,忽的想起她是怕血的,又独自懊恼起来,倒不如让齐木来包扎了。
当然,拥有重生记忆的他也清楚的明白彭墨怕血的原因。
彭墨用纱布简单的擦了手,才将创伤药洒在伤口上,听到头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出“嘶”的一声,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包扎起来越的小心轻柔。
金修宸眸光柔和起来,每次受伤他都会想,若她在就好了。
现在,他如愿以偿,她就在眼前。
他只离开了四十九日,却觉得离开了四十九年。
没有她的日子,他体会了什么叫做相思成疾,无药可医。
彭墨蹲在他身前,小心的用纱布包扎他腹部的伤口。他张开手臂,让她更方便的包扎。
她的呼气浅浅的喷在他的胸膛,指腹轻轻的摩擦他的肌肤,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沉了几分,身上如火般炙烫。
彭墨触到他的体温,皱眉担忧道:“你身上很烫,是不是受了风寒了?”说着就要用手掌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他躲开。
金修宸避开了她的手,轻咳了声,淡淡道:“无碍。”
彭墨眸光暗了暗,点了点头。
用了大半个时辰,她才将这些伤口处理完,他这个人讲究起来非常讲究,凑合起来那也是非常凑合的,端看这些小伤口就知道他肩膀处的伤口绝对是没有好好处理的。
手指刚刚覆上肩膀,就被他一把抓住,他侧目看着她,道:“天快亮了,我该走了。”
这些小伤口就已经将她吓成这般,若是看到这露骨的伤口,不知要吓得怎样的,内心里,他是不舍的。
彭墨木木的收回手,呆呆的点头,看着他捡起衣服穿上,她低声道:“青鸟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明日就让他回宸王府吧。”
这一身的伤势只怕要掩人耳目的,再者,青鸟医术精湛,她也安心些。
金修宸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深了深,青鸟在这里无事可做?
她都虚弱成这样了,他却闲的无事可做?
还真是行!
抬步出了房间,看到守在门外的流萤,他冷冷道:“彭墨磕伤了膝盖,你去处理一下。”
“是。”流萤在冰天雪地里候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觉得冷,可听到金修宸这句话,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蝉,看来殿下心情非常不好!
齐木看着金修宸出了府,这才折回将军府中,一路避着洒扫婆子回了自己居住的房间。
周氏带着丫鬟往墨荷园来时,流萤刚刚将房间内带血的纱布棉花处理干净,还未来得及处理彭墨膝盖上的磕伤,就听到了敲门声。
彭墨自金修宸走后便坐在锦兀上起了呆,这下听到敲门声,她回了神,浅浅应道:“大嫂,我已经起了。”
流萤听着彭墨回答,这才去开了门。
周氏进屋,嗅到了丝丝血腥味,微微皱眉,可看到坐在窗边的人,她又一心都在彭墨身上了,上前柔声问:“怎么下来了?身子可觉得爽利些?”
昨日彭墨被抱回来的时候可是将她吓了一跳,那模样...她险些以为将军府又要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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