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低头去看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双眸中尽是讽刺,嘴角扯了几分笑道:“我儿说得对,顾翎羽离了顾家便不再是顾翎羽了,况且此种人决不能留在身边,他连至亲之人都可背叛,又怎会真心辅佐与你?”
宁王颌首,附和道:“母妃说的是,儿臣也是这样想的!”
惠妃想起一事,黛眉微皱:“可他知道咱们许多事情,我儿打算如何处理?”
宁王轻哼,眯眼冷道:“他若识趣本王还可留他性命,若不然,就不要怪本王心狠,送他下黄泉了!”
母子二人言语间很是冷血,似乎早已忘记了当初求人之时的殷切了!
“晋王已经没了威胁,渠王必死无疑,现在我儿可是最有可能继承太子的人选!”惠妃说起这个就觉得雀跃不已,面上的笑怎么都掩不住,这些年的争斗总算没有白费。
宁王却不如惠妃那般乐观,皱眉道:“可长信宫那个乞丐,最近很得父皇疼爱,宫中有人传言...。”
“休要胡言,一个低贱的人怎么可能越过你!”惠妃厉声打断宁王的话,呵斥道:“将自己与他相提并论,简直是拉低身份。”
宁王不敢反驳,诺诺垂首称是。
惠妃看着皱了皱眉,缓和了语气道:“前朝后宫他都没有半点根基,如今封个亲王已是皇上仁慈,他若还敢肖想太子之位,就莫要怪本宫容不下他!”说道最后,语气中已是染了杀机。
一个乞丐般的人,胆敢三番四次与她儿作对,她容忍让却不代表纵容!
宁王听着惠妃的话犹如茅塞顿开,外祖父可是掌管着内九城的守卫,杀死他一个无权无势空有名头的亲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
彭展一路回了将军府,来到了墨荷园,看到安静抄经的妹妹,笑道:“全京都也就你这里如此清闲了。”
顾家的事情震撼京都,现在已经传遍街头巷尾,只怕没有个十天半月,风波是平息不下去的!
彭墨闻声抬头,看到一身朝服的彭展站在门口位置,起身轻笑问:“大哥此话何意?”
彭展自顾自坐下,倒了两杯茶,呷了一口,道:“顾家谋反未遂。”
“恩。”彭墨坐在彭展对面,闻言轻恩一声,端起茶杯握在手中,看着杯中茶叶浮沉。
彭展看着彭墨这般淡定,不禁问:“妹妹不惊讶?”
彭墨瞠着水眸看着彭展,轻声反问:“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何惊讶?”
彭展闻言一怔,旋即低呼道:“顾家谋反,你早已料到了?”
彭墨勾唇笑了笑,解释道:“渠王是顾家所有的希望,顾献和顾谦怎么会坐视不管,更不用说贤妃视子如命了!”
彭展有些跟不上妹妹的思维,搔了搔脑袋道:“然后呢?”
“使臣接风宫宴上,渠王下毒一事证据确凿,皇上不会,也不敢包庇,而顾家走投无路,也只有反上一反,搏个生机了!”
彭墨说着顿了顿,轻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可惜了,顾家全族子弟都是文官,若有一二武官,也不会败得一塌涂地了!”
彭展听着瞪大了眼,问道:“你说,今日皇上找召我入宫,当着我的面处置了顾献和贤妃,其中是否有敲打之意?”
“自然是有的。”彭墨笑的讽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几分,冷声道:“大哥不必为此事介怀,顾家的事情已经让朝廷动荡,若是此时皇上再对将军府下手,只怕这大庸就要走上倾覆之路了!”
大庸少出将才,没了她几位哥哥,邻国进犯,皇上派什么人去御敌?
彭展点头,妹妹说的不错,文官之首已折,若是武官也不保,那这大庸真的算是行到末路了。
这边,彭昊来到了承恩侯府前,看着那被沾血白布盖着的圆滚滚之物,皱眉问:“就是这个?”
承恩侯府管家老杨闻言上前,拱手行了一礼,道:“正是,今日晨起,这人头就悬挂在侯府的门前。”
彭昊点头,侧目看了眼跟行的衙役。
衙役非常明白的上前,将白布掀开,一颗沾着鲜血的面孔就显露在人前。
周遭围观的百姓看到此景都是惊呼倒退一步,轰炸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莫不是承恩侯府得罪了人,挂这人头羞辱他们的?”
“极有可能的,若不然谁费这劲。”
“哎呀,这府门口悬挂人头的,承恩侯府可是头一份了!”
“嘿嘿,只怕侯府今年要走霉运了!”
“...。”
老杨听着百般的议论声,脸色很是难看,指挥了几个家丁道:“侯府门前,哪里容得他们喧哗放肆,去将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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