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子桑笑违逆了赫连锐绝,夜晨她们几人的潜逃,也皆跟他有关,不然,赫连锐绝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熟悉宫中布防的,熟悉赫连锐绝行事的,莫过于子桑笑了,他若是想救人,绝对比他们任何人都来的得心应手的多。
百里孤苏那日是见识了沐千寻的功夫的,他定然以为子桑笑已经死在她手中了,这是赫连锐绝心中的一个盲点。
没了防备,子桑笑就要容易得手的多,这样推算一番,倒是理所应当。
赫连锐绝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天威,凌星他都能狠心杀之,更遑论是一个小小的亲卫。
夜晨她们潜逃,绝不是这两日的事,子桑笑要救人,又岂会拖沓到现在。
而这告示却是新张贴出来的,这说明,赫连锐绝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潜逃一事,而此刻……是一直抓不到人恼羞成怒了。
为何要封锁他们潜逃的消息,为何要留着夜晨她们,是为了……引她上钩,为了威胁她?
或许……正如芊柏所说,她身上还有赫连锐绝想要的价值,而夜晨她们的价值,就是她!
失去了砝码,事情渐渐脱离了他的预算,自然是要恼怒的。
他本是想……将她们暗暗的抓回来,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可惜,他失算了,人没抓到,时间却是越拖越长了,他怕,时间再长,她就会赶回来了,到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才会狗急跳墙的张贴告示,定是这样,若是这消息未被封锁,秦桧那里绝不会默不作声。
沐千寻的神色微微有几分恍惚,拉住一个摆摊的小贩,笑笑,满脸好奇的指指墙上的画像:
“这位小哥,这些人是犯了什么事啊,看着都是些个姑娘家啊?”
身着华衣,气度不凡,就算掩住了倾城绝艳的面容,那笑意,也依旧有着挡不住的风华。
小贩平日里完全是靠着这张嘴皮子吃饭的,趋炎附势,也算是他的看家本领了,逮着一个金主,自然不会敷衍。
荡着一脸的媚笑,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夫人是外地人吧,还不知道,这几个人啊,可不是普通的姑娘。
那个男的夫人瞧见了吧,他叫子桑笑,那是部落长身边的随从,深得部落长的器重,听说啊,部落长待他比待咋们部落的长老还好呢。
可人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子桑笑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在拓跋勒达那个逆贼风头正盛的时候,就已经投靠了拓跋勒达。
还有那几个姑娘,都是拓跋勒达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本来部落长准备一一拔除的,这子桑笑居然截了人跑了。
这些逆贼真是该死,拓跋狗贼叛变了,死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吗?
哎,听说他们就躲在咋这安远呢,想着不过两日就能抓到了,咋这安远的百姓,可都是嫉恶如仇的,都恨毒这些个叛贼了,他们讨不了好!”
小贩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子桑笑一行人的罪行,凸显着自己的正义感,未觉察到,沐千寻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冷。
没留下只言片语,沐千寻转身就走,不顾身后小贩的呼喊,声音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温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赫连锐绝倒是真会扣罪名,谋逆,呵,光是这两个字,就足以激起民愤,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边境战事堪忧,远在主部落的百姓也皆是心中不安,对拓跋勒达的恨意是根深蒂固的,这时候,一旦有人跟拓跋勒达沾上边,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小贩的口气笃定,躲在这安远了吗,倒不一定是空穴来风,安远城的防卫,的确是增加了平日的两倍不止。
看来,他们要入城的日子,又要往后推了,夜晨他们未能脱险,他们又如何能安心行事。
走在安远的大街上,秋夜的冷风拂面,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事情似乎还不算太糟,赫连锐绝未抓到人之间,夜晨她们就是安全的,他们只要先赫连锐绝一步找到她们,就全无后顾之忧了。
此前,他们最怕的,就是赫连锐绝已经对夜晨她们动手了,沐千寻多怕,他们谋划一场,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了赫连锐绝的命,她们的性命还是保不住,那又有什么意义,杀赫连锐绝,也只是为了泄愤,为了给逝去的冤魂一个交代罢了。
她无法看着她身边之人再有什么闪失了,那样,就算赫连锐绝死一千一万遍,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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