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药颤巍巍向着楼南小声道:“他,他是王爷哎,这样似乎不大好吧?”此时此刻,她满眼诚恳,在解释的同时还顺道恳求某人的原谅。
我真真不是故意的,你会明白的对不对?
见楼南向前一步,徐药往后退一步,正欲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竹帘内的人轻咳一声笑出了声。
李夜秋朝竹帘处看了看,果不其然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世王李禄,笑得脸上五颜六色从里走了出来。
笑多了,他一阵猛咳,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连忙递了块帕子上前,他接过后挥挥手,小厮便又退到了一旁。
李夜秋瞧了瞧李禄,大概已有三四月未见,上回见他还是在皇太后的寿诞之上,由人搀扶入了殿内,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李禄是二皇子,从小身子不好,面黄肌瘦,有时一天顶多只食一次饭,等大了,封了王,便离开皇宫住进了世王府,那之后,就很少见他再入宫。一年前,由太后做了媒,他娶了吏部尚书杨林的女儿,只不过至今未有子嗣。做媒的太后同杨林只当他是身子弱,想着兴许过些年便好了,但实则,这世王是个很轻浮的好色之徒,不入眼的女子他连碰都不会碰,想那不过才十七年岁的世王妃,迫于无奈嫁给了李禄,最后的下场,比宫里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好不了多少。
身子弱是真,好色也是真,可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
就好比现在,李禄嘴捂着帕走上前的模样,在李夜秋眼里,都觉得这其中必有几分故作姿态。
李夜秋客客气气地向前一步:“二哥可还好?”
李禄摆摆手,轻咳了咳,将帕子拿下笑向他道:“老毛病,不碍事。”话罢,他无意瞧了眼李夜秋的身后,那眼睛就跟突然陷入了泥潭里似得,挪都挪不开来,双目如钩,恨不得把烙在眼里的小丫头给揣怀里带走才好。
早就听闻祁王金屋藏娇,府里养着个胡人小丫头,这话传来传去,便把小丫头传得跟天仙下凡似得,原还不信,可今天这么一瞧,倒是不得不信了,虽还像是十三四未长开的稚嫩模样,可这样就已足够摄人心魄了。
李禄捂住帕子又轻咳了一声:“早就听说六弟府上有这么一个绝色的丫头。”再看了一眼:“当真很美。”
后面那四个字,话语较轻,约莫是心里想着的,可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口。
李夜秋眉头皱起,那神情有些厌恶,于是反手将颜落往身后挪了挪。
这个动作再明显不过,可李禄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刚巧,徐药将抓好的药交到了小厮手上,他见了便向小厮低低道了声“回府”,而后转面看了看李夜秋,轻笑着告辞离开,等踏出院,又回头瞧了一眼,眉微微轻挑,见李夜秋稍稍动了动身子,这才慢悠悠离开了药筑。
李夜秋对李禄本就反感,单说他风流成性这点,就已经够招人厌的了。
江离在祁王府里同李夜秋唠家常时曾说:“别看世王平时病怏怏的,可行床笫之欢时,都不知有多生龙活虎。”当时李夜秋听完皱眉瞧了江离一眼,江离用扇子敲了敲脑袋补了句:“臣也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李禄走了,院外的人也走干净了,这厅里厅外一下就安静了。
徐药从水玉手里将号牌拿回放入柜中,再抬头,她用手指在柜面上挠了挠,她是好心想打破一下僵硬的局面,哪晓得楼南却回头冷冷向着她道:“挠什么,你有空在这挠,还不快给我去把药材认认清。”
“可......”徐药不服气地想反驳一下,见楼南又在那瞪她,鼻子一酸,小嘴撅得老高,转身朝着药柜开始小声嘀嘀咕咕道:“不就认药材嘛,能有多难。”打开柜瞅了眼,又关上,哼,下一个我肯定认得。
楼南揉眉,这徐药,除了名字里有药外,满脑子剩的都是浆糊,蠢得要死。
李夜秋那皱着眉头终于放下,他偏头看了看正歪脑眨眼的颜落,随后向着楼南道:“她这双眼睛生来便是如此,有法子吗?”
楼南压着脾气道:“法子可不是你这样问出来的。”
总觉得再多说一句,两人周遭的氛围又要变味了,于是,李夜秋勉为其难地将颜落拉至身前,楼南立了会,也勉为其难弯腰替颜落瞧了瞧,片刻后,他直身淡淡道:“她因生来便是目盲,普通治疗眼疾或明目的法子对她自是无用。”
李夜秋道:“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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