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苏代过得浑浑噩噩,日日让折颜出去打探乌珠尔沁的情况。
她不解,印象中乃蛮部虽和乌珠尔沁世代不和,可并非时常发动战争。在她来大楚之前,她的记忆里乃蛮部没有发动过一次战争,为何她来大楚和亲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仅一年内,乃蛮部发动了两次战争。
难道是乌珠尔沁和大楚的联姻让乃蛮部起了警惕之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过了惊蛰。
惊蛰,春雷惊醒蛰居之物,万物苏。
春意渐渐消融了冬日的积雪,乍暖还寒之际,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细密如丝,如牛毛一般。过了惊蛰,也就开春了,可春寒料峭,反倒是比飘雪的寒冬更冻人。
苏代立在廊下,身上披着银红色斗篷,瞧着迷蒙的雨雾如烟一般飘在空中,她没见过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可如今瞧见璃宫雨雾蒙蒙的样子,竟也能想象个大概了。院门开了,撑着伞进来的竟是江宓,她似是没想到苏代正好站在廊下,一时也怔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从那日起了嫌隙后,她们再没说过话。
“宓姐姐来了。”苏代轻启朱唇,轻唤了声。
江宓凝眸,唇角牵出一丝温婉的笑意:“来看看你。”
不知为何,苏代只觉得江宓笑得苦涩,她徐徐走至江宓身边,轻声道:“进屋吧,春寒料峭,别冻着了。”
江宓随着苏代进了屋,二人像是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苏代絮絮的说着这半月里她身边的事,说了梁顺仪加害她,说了赛罕和华清闹得笑话,说了折颜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江宓只是含笑听她说。
说了半日,苏代赧然一笑:“尽说我了,宓姐姐呢?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江宓低眉微微一笑,眸中却满是难过,她轻轻握起苏代的手,柔声道:“代儿,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一定会难过,但我希望你能听完,好吗?”
“宓姐姐有什么事?”苏代眸含笑意的瞧着江宓。
“代儿,你父汗他……”江宓只觉得哽得难受,艰难地轻吐出几个字,“没了。”
苏代一怔,扯了扯唇角,生硬地扯了个牵强的笑意:“什么没了?”她的胸口闷得难受,像无数小虫子在撕扯,她一定是听错了,她的父汗,她威风凛凛的父汗,会将她抗在肩头惹得她连声惊呼之后却在大笑的父汗,怎么会没了呢!她一定是听错了!她一定是听错了!
“宓姐姐,你方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她的嗓子涩得出不出话来,可她还是笑着,怎么会没了呢?她的父汗这么勇猛,怎么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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