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又开始感慨了。人说好娘子的评判标准,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得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看来温娘是什么都做到了,而我,总是比谢长风先睡,起得也比他晚,还总是蒙受他的照顾……这样一看,我真是没法跟温娘比啊。
我夹了一块小青菜进碗里,低头看到碗中堆得高高的白米饭,有些畏惧。可能是昨天的大饼子吃得我有些撑,夫人我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那边传来大湮的嗓音:
“夫人,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我做的菜难吃啊?”大湮面露苦色,顿了顿,看向温娘:“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做菜的,做得比我好吃多了……难怪,难怪夫人会吐……唉……”
我如梦初醒,手指头都颤了一下。抬头看到三道目光齐齐注视着我的瓷碗,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让大湮不误会,我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哪里能是因为不好吃呢!吃饭这事儿得细嚼慢咽,急不得!不过,我这就吃啊!”
温娘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她也许是想说些什么,谢长风先开了口:“吐了?怎么搞的?”
还不都是你这个祸根……我很是郁闷,埋头扒了几口饭,把小青菜塞入嘴里,食之无味地嚼了嚼,然后抬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着:“哈哈,大湮你看我开吃了,味道很不错啊!”
大湮这才舒缓了面色,下了个结论:“不吃饭这个行为一点也不适合向来胃口贼好的夫人,好在都是我多心了,夫人本来就不挑食嘛,而且我的厨艺也不差。”
我笑米米地点点头,继续埋脸扒饭,简直都要把脸放在碗里了。不知是不是谢长风介怀于我刚才无视掉他的行为,我好不容易把碗里的尖叫吃平了,心情愉悦地稍微坐直了些,突然一双筷子携带不明菜品飞到我的碗中,我一惊,待我看清,顿时又不愉快了。
不知是不是谢长风故意的,他竟然夹了好大一块红烧肉放进我的碗里,带肥肉的那种啊,小姐我现在看到肉就想吐,顿时胃里一阵翻滚,可我只能忍……
若是真呕起来了,大湮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伤心的。
所以我不能。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块红烧肉虽然个头不小,但相对于一碗饭,它实在不足为道。于是我把红烧肉盖在饭里,用米粒将它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口扔进嘴里,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肉的味道,于是嚼也不敢嚼,草草下咽,差点哽死我。
谢长风悠然笑着,我颇为惊恐地看着他筷子间夹着的一块大肉,听得他道:“身怀六甲,就是要吃好些。来,张嘴,再来一块。”
“……”
时隔许久,我仍然对他这件事耿耿于怀。
被他折磨个半死,我终于是把那碗饭吃完了。谢长风看到我的碗见底,还准备继续给我夹菜。我忍者要吐的感受,连忙用尔康手制止了他的行为,“夫君且慢!我已经吃饱了,你再给我夹我也吃不下了!”
我忽然瞄到谢长风的碗里还没吃干净,赶忙指出来,好以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夫君,你不要光顾着让我多吃点,你这自己都没吃完,还怎么保持以前的身强力壮!”
待我说完,谢长风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然后挑着眉点头:“哦……娘子说的不无道理。要身强力壮些是对的,咱们赶紧把这个孩子拉出来,拉完这一个再拉个老二。”
“……”果然是一辈子都斗不过这个混蛋了。当初是我眼瞎了吗觉得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如今再看,分明就是个地痞*!当初我眼里的谢长风去哪里了嘤嘤嘤……
一顿让我如梦魇般的饭局终于结束了,外头阳光正好,还没到正午,日光斜斜地照射下来,投上我的面庞,想必此时的夫人我很是温婉娴静。可惜……我没时间去想自己到底娴不娴静,倒是整个人提心吊胆地跑到屋子后面靠河的地方,扶着一棵槐树,忍不住恶心地呕了起来。
尼玛啊,这呕又呕不出来东西,但喉头就是难受。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也太磨人了些,过去我看到话本里写的害喜时都觉得奇特,也难以想象害喜的感觉。如今真是自己亲身体会到了才明白当女人是多么痛苦……
在没怀孩子之前,来月事会疼;夫妻同/房也会疼;现在怀孕了,好了,终于不用来月事了……可是害喜的感觉比月事也好受不了。等到以后这个孩子出生时,我还得疼一次……
我无比忧愁无比难受地在小河边干呕了许久,等到我终于觉得好些了,我仍然是有些害怕大湮看到我在这边吐,下意识地往身后一望,不过,没有看到秦大湮,出乎我意料的是……谢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边不远处立着了。我和他对视了三秒,非常果断地把头往回一扭,如今本夫人十分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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