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听了,心道,好个小儿,竟然是要命人叉我出去么?我乃大将军府中重臣,岂能受此羞辱?于是便拂袖道:“不必了,吾自回府,大公子且好自为之!”说完便匆匆离去。
袁谭目前审配离开之后,便对许五郎温声道:“你不必惊慌,但有我在,必能护得你周全。且退下罢。”
刚才被审配声势所慑的许五郎又深揖一礼,致谢之后,这才退去。
审配回到府中,坐在书房犹自气愤不已,老妻奉了茶来,闻其缘由,审配便把方才之事与夫人一说。其妻听了,便叹一声,行至审配身前,与其并榻而坐,道:“审郎,万般烦恼,皆乃自招。大公子欲放那许家子,你便让他放了又如何。何必与其争论不休,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不说,还气坏了自己身体,何苦来哉。”
审配没好气的道:“大公子行事不讲规矩,视律法如儿戏,简直是岂有此理!”
其妻柔声道:“世家子弟行事皆随心所欲,只要对自己有好处,谁人不是如此。便是吾族中子侄,也未见得人人便守法了。审郎便好生在家中歇息几日罢。”
被夫人一劝,审配的火气便莫名散了几分。此时细细一想,觉得自己只是与辛评、郭图等人不合,与大公子往日也只是不冷不热罢了。却不知大公子此番偏偏为何欲为了一个许家子而与自己作对。再往深处一想,想到许攸那不偏不倚的态度落在袁绍眼中,只怕是对其更为倚重。袁谭如此这般,只怕是要于此处落子,开始拉拢许攸了。
想到这里,审配便不禁一声冷笑,小儿无知。大将军在界桥已经是勉力支撑,若撑不住刘备攻势,这大好基业只怕转眼又要姓了刘去,其不想着与乃父分忧,却还惦记着要继承乃父的基业。此番谋算,只怕是到头来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未知。
审配把头一摇,主公英雄了得,谁曾想膝下几个嫡子本事平平也还罢了,偏偏还如此不和。便是没有刘备这外敌,再大的基业也要因内乱而败落。着实是可叹呐。
审配又想道,此战若是天佑吾冀州,却是须向主公建言,速速定下嗣子,好安定人心才是。冀州不能再动荡生乱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边袁谭落了审配的面子,好生得意。又见审配这几日闭门不出,于是行事越发胆大起来。不说袁谭,却说许攸在界桥,谮言审配之后,心中恼恨犹自不休,这日把心思一转,又想得一计来,于是便出营去寻辛评去了。
到了辛评营中,恰好郭图也在。却原来袁绍使郭图为沮授之副,一道北上。而北方军情紧急,沮授却是先行一步,留了郭图于后督粮缓行。郭图既分沮授之权,又不用去军中随沮授与敌军交锋,便也乐得担了后勤这个清闲肥差。此番却是将欲北上,来与辛评辞别的。
辛评与郭图见许攸来访,互望一眼,心道许子远必为审配而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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