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居然嘲弄道:“他这样的年轻人肯定在家待不住,待不住就肯定会逃出去见世面,见多了就会遇到真爱,又因为对我没有爱只有责任,所以要么离开我,要么在我和真爱之间痛苦抉择,所以为了不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我除了离开他没有别的选择。”
“江长堪,你这么喜欢给人洗脑,怎么不去做传销?说不定能成为一代教主好么。”
江长堪施施然站起,两手撑住桌面,倾身将脸缓缓靠近方居然,在与他的嘴唇只有一指距离时停下,突然绽开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居然,我讲的是事实,你知道,我也知道。自欺欺人有那么有趣?”
方居然脸色倏地一变,不让分毫地瞪视着江长堪,片刻后,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空阔的办公间。方居然看了看江长堪的错愕的脸色,嘲弄一笑,起身扬长而去。
江长堪维持着两手撑在桌面上的姿势,他眯起眼睛看着方居然的背影消失在过道转角,就像猛兽凝视着弱小的猎物,眼中是满满的志在必得。片刻后,他突然坐回皮椅上,捂住半张脸吃吃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他干脆整个人伏在办公桌上哈哈大笑起来。
办公室大门洞开,过往的员工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悄悄打量着自己古怪的上司。
方居然在和故人过招时,金楚南也迎来了一位故人。
楚荆坐在沙发上,方小南开心地在他旁边蹦来蹦去。金楚南端过一盘洗净的葡萄,放到楚荆跟前的木质茶几上,招呼道:“楚荆哥,吃葡萄,这葡萄很甜的。”
楚荆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揪下一粒紫红饱满的葡萄,斯斯文文地拿手撕着葡萄皮。金楚南吃得要豪放得多,握住葡萄的底部一挤,对着蒂部一吸,一整粒葡萄肉脱入口中,偶尔还会有一些汁水溅在嘴边。
秋日的午后,天气十分舒适宜人,不冷不热,露台上的花木在柔和秋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秋风裹挟着馥郁的芬芳,拂过大开的玻璃门上的窗帘,温温润润地萦绕在他们周围。金楚南穿着白色的居家t恤,黑色棉布长裤,两条长腿有些憋屈地蜷在沙发和茶几中间,午后的阳光铺洒在他宽阔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让他的侧脸看上去像是上了一层白釉的精美瓷器。
见楚荆停下了剥皮的动作,愣愣地盯着他,金楚南疑惑地转头问道:“怎么,不爱吃吗?”
楚荆连忙摇头:“没,挺好吃的,我……我在看你阳台上的花,都你养的吗?太好看了。”
金楚南开心地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浓厚的大男孩儿的气息,骄傲道:“都是我种的。”
接着就开始讲起他的种花史了。
楚荆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心尖微微颤动着。
真好看啊。
等金楚南炫耀完他的机智种花史,盘子里的葡萄已经去了大半。
金楚南住院的头几天,楚荆几乎天天都去看望他。有时候金楚南和楚荆聊得太开心,方居然脸色就不大好看,次数多了,楚荆就主动避嫌,减少了拜访的频率。等金楚南出院后,楚荆老家那边发了通知,说要拆迁,拆迁补偿标准还挺高。
楚荆听到这个消息也开心不起来,他们那老房子破破烂烂的,卖不了几个钱,不过一直在传政|府对他们这块地有规划,要拆迁。当初背负巨额债务的时候,他天天盼着拆迁,但不管街头巷尾传得再有鼻子有眼儿,上头也没正式通知。他刚舍身还完所有欠款,那通知就下来了,除了天意弄人,他也发不出别的感慨了。
收到通知后,他和姐姐一起回老家,处理完诸多事宜,留姐姐在那边善后,他则是回到了平城。赶回平城的第二天,他就来探望金楚南了。
这段时间他们也偶尔会电话微信联系,但也仅限于三两句日常问候。这次见面,两人都很开心,聊了不少近来的生活趣事。聊着聊着,金楚南讲到了自己想要工作的事情。
楚荆问道:“你想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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