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跟着段如玉一道下山,没想到刘喜玉也跟着要下去。
“不炼丹了?”陈郄故意问。
段如玉在旁边插嘴,“朝阳观不炼丹。”
要炼丹当今一上位就能把朝阳观灭了,而不是倒霉了另外一家。
刘喜玉知道陈郄问的是什么,“看热闹。”
看的自然是段如玉的热闹。
等着段如玉一回外家,就找了身边一浪的人,抬着从夜香人手里买来的几桶脏东西就去了赵御史家门口。
段如玉站得远远的,一挥手,就让把东西往门上泼,泼完了就开始骂赵家卖女求荣,不知廉耻。
赵御史较为廉洁,住的地方周围一圈子六部里的小官员,这么一下子家里的仆从全都跑出来看起了热闹。
赵御史正在朝中,家里只有长子次子年长在家,自然要开门出来呵斥。
一见是段如玉,死去的赵家娘子她一母同胞的哥哥,骑马差点踩死人的赵二就跟杀生仇人一样,瞪大了眼大骂道:“姓段的,你欺人太盛!害死我妹妹不足,如今还想来杀我全家不成!”
段如玉叫人端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那扯着喉咙道:“你赵家非说当初我欺辱你赵家女,本世子倒是想问问,你赵家的千金到底是妲己还是褒姒,论长相比得过沉鱼胡同家的谁?论才情,本世子大字只识得几个,跟你家那天仙一样的妹子说得到哪去?”
赵家老二杀了人的心都有,奈何面前一滩脏污,他连迈脚都不敢,只能红着眼骂:“姓段的你什么意思!”
段如玉眼皮一抬,“意思很明显啊,老子就是差女人了,勾栏里那么多娇娘子不要,要找你家的,老子眼瞎?”
赵家娘子的事情,就是当初在朝堂上闹出来,说得也都隐晦,外人怎么传是外人的事情,当事者,特别是赵家万万没那个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赵家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抖着手指着段如玉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命令身边的人,“把他打走!”
然而段如玉带的人比出来的多,各个手里拿着一根粗棍子,旁边都是看热闹的人,这一对上并没有胜算,也就几个仆从上来嘴里叫嚣着滚。
段如玉的人立在那,一动不动,谁也无可奈何,这回既然闹出来了可不能走,一走这事儿又是他理亏。
他就是要走,那也得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
这事儿一直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才散,最后自然也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了段侯爷耳朵里去。
段侯爷砸了个茶杯,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就上了老岳父家的门。
老岳父不在了,老岳母还在,这些年感情都淡,但始终有一个段如玉在中间连着线,逢年过节都有节礼往来。
段侯爷上门,跟败家小舅子没别的话说,见到老岳母得到的也只是一顿哭诉跟指责,然后还是没见到段如玉,才知道段如玉去了吴国公府。
吴国公府的小公爷开始住在吴国公府,代表的是什么,外人也难猜测,但至少段侯爷不好直接上门。
有仗着年纪端着的意思,也有不轻举妄动的念头,最后只叫了身边的管家去请自家世子回家。
刘喜玉不爱搭理人是出了名的,管家把帖子递进门,连人家大门都没能摸一把就看见帖子被带了回来。
送回帖子的是素节,跟着管家道:“只怕是不行,小公爷这会儿下棋下得正起劲,世子爷怕是今日回不了侯府了。”
管家一脸明白的笑,“今日多亏小公爷出手让世子得救,小的现在就回去给老爷回话。”
回头管家把刘家的态度一说,段侯爷也无可奈何,只能暗骂:“狡诈!”
管家也不得不替段如玉抱冤,“老爷,世子的事情,明眼一看就是被人算计了。今日世子做的事情虽是丢脸,可比起赵家往段家泼的这一盆脏水可要轻多了。世子还没成婚不说,这事儿要真这么下去,不只是世子的婚事受影响,就是二爷三爷也得平白背这个锅啊!”
段侯爷也知道今日这事儿自己儿子说得不够厚道,但不厚道也让他心里痛快,就那么一个在闺阁中从未有过什么名气的丫头片子,能让他天天只知道往勾栏里跑的儿子老马失蹄,这个亏他要吃了那才是怪了。
“明天陈家那老匹夫怕又要在朝廷上参我一本了。”段侯爷踱着步叹气。
管家就道:“但老爷跟世子也冤呢。”
当初这事儿传出去,赵家占了上风,也无非是因为赵家死了一个人,如今段如玉不憋着了,不说别的,至少京城里的人们知道得越多,就越能知晓段家的冤枉,这名声多少也能洗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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