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的夜里,温煦的海风自广阔无垠的海洋而来,吹过繁华喧闹的晓月城,吹开西洋教堂的周遭一大片葱茏花柏。
七月正是花柏盛绽的时节,然而如今那细长茂密的绿叶上,除了黄褐色的小花,更添了许许多多用鲜红色血液缀成的花儿。
教堂的后院一地狼藉,那些披着白袍的传教士在韩笑面前软弱无力的就像羔羊,没有一个人能逃过童子切锐利的刀锋。
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之人,连带这看似庄严神圣的教堂,都成了藏污纳垢的淫邪之地。
韩笑唯一留下性命的,只有黑衣神父,还是因为只有他才知道那些孩童被关押的地方,一旦套出地点来,童子切自然也将抹过他的喉咙。
只是此刻,韩笑忽然眉宇一抖,望向墨色一般的黑暗,厉声道:“是谁?出来吧。”
一个人从花柏树间走了出来,简陋朴素的布衣打扮,粗犷豪迈的脸庞,满脸都是未刮干净的胡渣,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浓烈的酒气顺着风飘得到处都是。
“小子,好巧啊,你也在这里乘凉啊。”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韩笑看着这个总是神出鬼没的人,生出警惕之心来。
“我不是说了么,乘凉啊。”大叔笑了笑,摇了摇手边的酒壶,倒转过来,发现已经没有一滴酒水了,不禁感叹道:“刚买的米酒又喝完了,喂小子,你还有钱么,再给我一点。”
韩笑心底无由得烦躁起来,眉宇之间拢起一股煞气,他并指成手刀,猛地敲在黑衣神父的后颈,将他打晕,忽地跃至大叔的身旁,童子切映着清辉月色劈砍而下!
“哎呀呀,不给就不给,你发什么脾气啊?”大叔摇了摇头,脚步轻轻一挪,整个身子恰好躲过了童子切富有威势的一劈。他猛地手腕抬起,指尖一弹,击在童子切刀身上,霎时间,韩笑只觉握刀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酥麻,虎口微痛,童子切鸣颤不止,似在低吟。
“你果然会武功,那你跟着我到底是什么目的?”韩笑后退半步,手臂一横,将无边真气灌入童子切,抵消掉先前股霸道力道,旋即又是一跃,扑向这神秘大叔,脚尖刚刚离开地面,那处踩踏的地方霍然开裂,童子切笼罩在一片氤氲白光之下,以迅猛之之姿迫来。
“资质虽然不错,但你出刀完全是乱来的,毫无章法。”大叔双手抱臂,对韩笑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悠哉点评道。
韩笑的刀势固然猛烈,但这大叔仅仅只是脚步微挪,便以微毫之差躲开了锋芒。
韩笑见罢,手腕处再度将真气灌入童子切中,陡然间雪亮的刀身绽放绚烂光彩,童子切挥过的地方,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宛如一颗巨石投入无边大海,波澜滚动,半透明波涛不断向远处涌去。
这些水纹一般的波涛蕴含巨大力量,一旦触及等同硬接了韩笑蓄满劲道的一拳,空气间骤然惊起连连爆响,掀起弥天埃尘,将满地的血泊遮盖住。
凛冽之风如刀似剑打在大叔身上,他这才微微挑了挑眉眼,连退几步,躲过这一阵可怕攻势。
“你的招数太单一了,不过是将真气灌入兵刃里,再迸发出来而已,虽然看起来很强,但也只能欺负一下不入流的武者。”大叔闲坐在一颗树梢之上,摇头叹道,“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明明体内蕴含如此强大的真气,却完全不会利用。”
埃尘再度被童子切猛烈的刀势迫开,露出大叔的位置所在,韩笑踏着箭步追来,太刀凌空而斩,童子切上绚烂光华再度暴涨,刀锋落处,掀起无边气浪翻滚,一道弧形的气刃打出,将大叔刚刚待过的那一片花柏林摧为平地。
在童子切挥落的瞬间,大叔早已离开花柏林,闪至他处,回望那一片满地枯枝败叶的狼藉之地,他皱了皱眉:“这么大的杀心,我好像跟你无冤无仇啊,只是为了逼问我的来历不用这么狠吧。”
韩笑却置若罔闻,身法越来越紧,急追在这大叔的落脚点,旋即散发白色光辉的童子切猛地劈来,不留一丝余力。
然而他所有的攻势,都被大叔轻易化解了,只是越是这样,韩笑不知为何心中越是躁动,一股无名火起,让他恨不得当场将此人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当即灌入童子切中的真气更加庞大,刀锋所指,气浪翻涌不息,大地撕裂出一道深痕,只是那人又抱臂闪到了别处,摇头道:
“看来你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你的戾气越来越重了,果然是受这邪门的刀影响了么?”
“闭嘴!”韩笑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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