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随着东方红日初升,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迈过这道槛,走出这道门,你就自由了,既已改过自新,就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一位狱警对着身穿运动服,手拎行李包的王二狗严厉说道。
王二狗没有回答,对着狱警敬了一礼,转身走出大门,身后响起门关闭的声音。
“一扇门,两世界,一个窄,一个宽,一个暗,一个明,八载时光,我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走,如今这青天白日的,我竟无所适从!”望着天边升起的红日,王二狗凄然苦笑。
监狱,狱长办公室,华老坐在轮椅上,从窗户中看着王二狗拎着包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舍不得?”陈洛生也站在窗边,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开口问道。
“哪有什么舍不得,到我这年纪,分分合合经历得多了,只是想起这孩子刚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应该只有十六岁,也没这么高,也没这么壮,瘦的跟猴似的!”
“当然记得,年纪最小,脾气却犟得跟头牛似的,没少受罪!”陈洛生似乎也想起了。
“黑暗中淬炼出来的脾气,自然带着毁灭,庆幸他的毁灭并不极端,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对了,都已经三年了,还没查清楚吗?”华老开口说道。
“无从下手,证人是关键性的证据,可在他入狱不久后,便消失无影无踪,像突然间就从人间蒸发,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本以为逃到国外,但黑白两道的出境记录,都没有这个人,我想可能已经被夏家提前下手了!”
“这么说翻案已经没有希望,这个孩子要背着这个‘罪名’过一辈子?”
“除非凶手自己站出来承认,不然王二狗就得这么过一辈子!”
“夏家为何找他做‘代罪羊’,证人一开始不是指认夏家后辈吗?后来翻供也没追究其责任?”
“办案警察,检察官,和当时的法官或多或少都跟夏家有关系,更何况王二狗年纪虽小,前科可是不少!”
“他的前科是谁造就的,这个世界真是一刀一刀的捅他啊”
“这不让他遇见您了吗?”
“也不知遇见我是福还是祸”又看了一眼陈洛生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哦,对了,黑豹也即将从非洲回来,应该很快便会来给您请安!”。陈洛生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对着华老说道。
“还是他有心,也好,趁机让他验验!”华老看向窗外,那个远去背影渐渐模糊。
一辆黑色奥迪在二狗身边停下,摁了两声喇叭,摇下车窗。
王二狗看清那人,眼生疑问,来人正是狱长的得力助手——林安。
“知道你没地方去,你师傅都给你安排好了!”王二狗上车后,林安开口说道。
“我师傅,他不是……”
“你师傅可不是囚犯,他只是选择在这里面养老而已,你旁边有个档案袋,里面有你的新身份,你师傅知道你想自己找回属于你的名字,在没有找回前,你就先用这个名字吧,反正比你原来的名字好听多了!”
王二狗震惊,他一直以为穿上囚服住在监狱就是囚犯,既然师傅不是囚犯,为什么要选择在监狱养老呢?他不明白。
从档案袋中拿出新的身份证,一看,自己的相片没错,名字却叫王军,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围墙,那里是自己呆了了八年的地方,那里有全世界对自己最好的师傅,深深的望了一眼,看了看新的身份证,闭上了眼睛。
林安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闻着车子上淡淡的皮革香味,王二狗睁开眼睛,双眼迷离的望向车窗外的世界,远处是低矮连绵的小山丘,山丘之上坐落小村,村落中正炊烟袅娜,村子口是一片青黄相交的半熟水稻,稻田边又挨着一条蜿蜒小河,小河哗啦,从桥底穿过,流向远方。
山丘,村落,稻田,小河,桥梁,还有坐在黑色奥迪中的自己,此情此景,为何与十五年前那么相像,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少了一个人。王二狗轻轻拉起裤脚,脚踝上带着一枚用红绳串起的铜钱,看着它,嘴里呢喃道:“媳妇,你在哪?”
首都国际机场,两位肤色黝黑的男女并肩走出,男子圆寸平头,壮实刚毅,女子秀发过肩,眉带英气,二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是,下一刻,女子突然挽住男子的手,惊得男子回头,却见女子轻咬嘴唇,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男子。
男子面露迟疑,紧张的哆嗦道:“你……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嘿嘿!”女子狡黠一笑,余光瞄向接机那群人,踮起脚尖‘啵啵’两声,亲在了男子脸上。
“周正光!”尖锐的女声盖过周遭的声音,引来一阵注目,人群中走出一高挑女子,白裙轻飘,柔发轻舞,怒气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刁蛮。
“我先溜了,哥,好好享受!”女子一把放开周正光的手臂,融进人群,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你是混蛋,大混蛋!”声音委屈又愤怒,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周正光的胸口。
看着女孩的表现,周正光一把将其搂入怀里,紧紧抱住,露出整齐的白牙,笑得憨厚:“子瑜,刚刚那是璇儿,她故意气你的,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你骗谁,璇儿白得像朵莲花,什么时候跟你一样成黑炭头了!”子瑜娇嗔,怀中的温暖与味道,让她迷恋,满腔的愤怒化作娇羞,头在周正光的胸口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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