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多天,凌风一直暗中跟踪王二狗,想从他身上发现点蛛丝马迹,但结果让他很失望,王二狗就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从不和人交谈,这几天围着火车站也不知道转了几圈。
其实二狗一直都知道凌风在跟踪他,十多天每天都像个敬业的保镖似的,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到目送自己回家,一天不落,看来,这人钻进死胡同不走到头,是不打算转身的。
进入一家咖啡馆,二狗点了两杯,坐在位置上,看着凌风进来,主动的挥了挥手。
凌风见自己被发现,也没有矫情,直接坐在二狗对面,拿起面前的咖啡就喝。
“凌警官,这一回生两回熟,你都跟我这么多天了,咱们也就不用绕弯子了!”
“看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好玩吗?耍猴啊!”凌风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看不上二狗,身上那种气质太装,让凌风很不爽,最重要的,这家伙明明早就发现自己,为什么不说,这么些天岂不是被当成猴耍了?
“凌警官是不是对我有偏见,我这么好心请你喝咖啡,你这说话感觉像是吃了火药一样,难不成我欠你的?”
“就是看不惯你副嘴脸!”
“我什么嘴脸!”二狗也有点生气。
“一副资本家的嘴脸!”
“资本家什么嘴脸!”
“分明土的要死,还要在那装贵气!”
“呀,凌警官,没想到你这么仇富!”
“仇你妹啊!说吧,为什么不继续耍我了!”
“天地良心,我……”
“得得得得得得得,别绕弯子,老子最受不了这不一套!”凌风不耐烦的打断。
“你为什么咬紧我不放?”二狗问道。
“直觉,我就是觉得你这人有问题!”
“凌警官,你们办案是靠直觉的吗?”
“别扣帽子啊,我们当然讲证据,你的嫌疑还没摆脱,跟踪也正常!”
“为什么有一种耍赖的感觉!”二狗对这人也是服了,对于凌风为什么能当上刑警,脑子里也打了一个个大大的问号,但是想到自己一会还有事情要做,只想快点打发他,便继续问道:“你们确定那晚有人进入我家就没有再出来了吗?”
“废话,那监控我都看了不下五十遍!”
二狗真的很生气,深呼吸:“你看了五十遍,不会只是单纯的盯着屏幕吧!”
“不然呢?”两人说话都带着冲味。
“我说你个大傻叉,你不想想,死的是信息技术工程师,是搞电脑的,你们就没有想过,安保监控系统被入侵的可能!”二狗生气,忍不住爆粗口。
“额”凌风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二狗起身离去。
“唉,不对,你……”回过神来的凌风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早就不见了,气愤的一拍桌子:“早就知道你猫腻,看你下次还怎么说!”他猜想,二狗一定见过闯入他家里的人,不然他不会说得那么笃定。
王二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意的提醒,让凌风更加怀疑自己。
夕阳隐去,天色渐暗,火车站依旧人头涌动,来来往往的步伐承载有的没有的份量,为生计奔波的人们行色匆匆,在路上,他们习惯了速度。
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蓬头垢面,手持一钵,见一人,便扯着对方的衣角,可怜的乞求着,那样子仿佛再说:“行行好,行行好”。
遇上好心的,递给她零钱;遇上急躁的,甩给她零钱;遇上心地不好,又不会控制情绪的人,肢体难免会有些冲撞,于是,小身影被推倒,无助的看着一个个冷漠的表情,从身边走过。
二狗抽着烟,站在人行天桥,望着被推倒的小身影,心想:“你是不是感到绝望了呢?”
回想当年的自己,褴褛破衫,跪地苟活,就像一只受伤的羊,置身在一群饿狼中间,明知道结果,却还是要摆出一副‘不要吃我’的可怜样,乞求着自己的无助能换来某种不一样的结果,可羊就是羊,狼始终是狼。
走到小身影身边,发现是一小女孩,二狗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对方:“这样,你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回去有饭吃了吧?”
小女孩颤抖着接过,看了一眼二狗,又四下望了望,没有说话,转身,一瘸一拐的拖着右脚,凄凉离去。
王二狗握紧了拳头,跟上小女孩。
穿过两条街,绕过两条巷,这里离火车站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红砖瓦房,低矮一片,大多都是外来务工,可越往里走,反而清清冷冷,夜幕下,连路灯都没有。
二狗就这样跟着小女孩,看着她一步一步费力的行走,最后停在一间大大仓库房面前,看上去更像一个废弃的垃圾厂,周围弥漫着一股馊臭味。
“哐哐”小女孩敲了敲生锈的铁门,门打开,里面伸出一脑袋,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一把将小女孩拽了进去。
二狗爬上围墙,温黄的灯光下,废弃的院子中,二十几个污渍满脸的小孩,围坐草地,边上站着几个杀马特造型叼着烟手持棍棒的年轻男子,后面还有几个黑色西服,胸口绣一金色小龙,看上去像模像样的衣冠之人。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进屋吃饭吗?”一位身穿西服,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男子,瞪着鼠眼,朝着那些孩童吼道。
孩童们面露惧色,他们似乎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不是一次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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