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言起身答道:“王妃方才坐得有些累,在屋里走了两步便说受不住,妾身劝她回去了。”
突然里间一阵忙乱,便有婆子哭道:“王爷,胎囊下来了……”
良久,才听见梁瓒疲惫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姨娘好好说说话。”
宣惠便对王妙言说:“想必三哥今晚不会出来了,事已至此,侧妃等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回去早些安歇吧。”
王妙言低头说道:“妾身再守一会儿吧……方才王妃出去时,外头就开始下雪了,公主走时当心脚下。”
宣惠点点头,旌云给她披上鹤氅,走出门来。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散了,天上鹅毛大雪如柳絮般飘着。满眼尽是雪白一片,只地上留着一串孤独的脚印。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宣惠觉得自己仿佛耗尽了心力。杨云舒应当是听到了自己和梁瓒的对话吧,那一串脚印也不知她是怎样心里淌着血走完的……
宣惠一行人撑着伞,踏着乱琼碎玉在雪中走着。路过平乐堂时,宣惠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嫂嫂……那边胎囊下来了……孩子,没有了……”
杨云舒一个人坐在正房的宴息室,结草和吴嬷嬷侍立在旁。她嘴角略带嘲讽地轻笑道:“也不怪王爷疑心我……大夫说她怀相很好,似是今日用了极寒凉的东西才会如此……整个王府只有我有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怎能不忌惮别人生孩子呢……”
宣惠想要安慰,却觉得什么话都是粉饰太平,毫无意义。“……嫂嫂,为母则刚,你莫要灰了心。”
杨云舒苦涩地笑了两声,说道:“怎会!我早已不是刚嫁时的那个杨云舒了……傻乎乎地,有人想要这个位子,就自己去寻死让出来……”
宣惠闷闷地说道:“嫂嫂你想开些,万事不过是过眼云烟,莫要执念了……”
杨云舒冷笑道:“不是我执念,是旁人逼得太紧!这一次是她,下一次谁知道会是哪个?妾室、通房丫头,个个都要栽赃到我头上,凭什么?”
宣惠道:“那你要……如何做?”
杨云舒捏着茶盅的托子,恨恨地说道:“李若兰的身孕没的蹊跷,王爷会查,我自然也要查!总不能坐以待毙,等旁人把贼赃都塞到我这里来了,我还懵懂不知!”
“你是怀疑……侧妃?”
杨云舒想了想,说道:“不是我,自然是她!这是李若兰的孩子,断然没有她自己出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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