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昌胤顿时忙碌起来,他一面吩咐人去准备上好的酒席,他好和新鲜出炉的“爱婿”一醉方休,一面又叫人去后院叮嘱钱太太,务必亲自给女婿收拾出来一间舒适的客房。
薛元翰哂笑,忙低了头用喝茶掩饰,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钱荔娘听见自己求亲的消息会不会高兴?
入夜,酩酊大醉的钱昌胤被人扶回正房,看到妻子正在跟女儿说话。
他笑呵呵地走过去,瘫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丫鬟奉上的浓茶,这才笑道:“你,在王府,没,没,白住!好歹,给,给,给我弄回来个,好,好女婿!”
钱太太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可不是,这薛公子可是昌邑伯的长孙,日后等王爷登基,最少也是伯爵!到那时,咱们家荔娘可就是一品夫人了!”
钱昌胤大手一摆说道:“你可是,说,说错了。太,太祖皇帝,手里,传,传下来的规矩,公侯伯家的夫人,那,那,那都是超品的!”
钱太太笑道:“管他一品超品呢,反正咱们家荔娘以后是贵不可言了!我还听说,薛公子的亲姑姑是先前先帝宠爱的贤妃娘娘,也就是公主的生母!这跟皇家可是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亲戚!等公主出嫁,薛家就又跟金陵裴家成了亲戚,这桩婚事啊,真是好!”
钱荔娘没有说话,只顾闷着头坐着。
前院传来消息时,她还以为是父亲使了什么手段,逼迫薛元翰前来提亲,她还准备闯到前院去回绝掉。
及至后来,听说是薛元翰去而复返,自己主动上门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这种她只有在梦里才憧憬过的事情真的发生时,钱荔娘欢喜得有些恍惚。继而她就想到了薛元翰说的那个媖妹已经嫁人的事情,又变得忐忑起来。
如果薛元翰是因为媖妹的事绝了指望,又想顺便帮自己一把呢?这样的婚事,要得,还是要不得?
一想到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薛元翰身畔,和他过一辈子,钱荔娘的心就如同飞蛾一般,就想这么盲目地扑过去。
可理智又告诉她,两情不谐,最后只是画地为牢,各自痛苦罢了。
正当她想得头疼欲裂的时候,钱昌胤发了话:“荔娘,你去,去厨房,叫人,做,做碗,醒酒汤,你,你亲自去给,薛,薛女婿送去!”
钱太太看了女儿一眼,知道女儿还是要几分面子的人,便为难地说道:“既然是要做亲了,成亲前总该避忌着些,要不然倒显得咱们家没规矩……”
钱昌胤两眼一瞪,气道:“他们两个在王府,谁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既然人家都来求亲了,那更是要好好……”饶是他醉着,后面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
钱荔娘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道:“父亲不必多言,我去就是了。”
钱昌胤给妻子递了个眼色,暗示还是自己说得对。
钱荔娘没理会,吩咐了丫鬟去厨房传话,自己就先回房收拾一番。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宇间的愁绪已经不见了,脸颊上也多了些红晕。虽是极瘦的模样,可一个眼风递过去,依旧是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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