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华长老和女子已从地下斗到天上。那根羽毛不知何时回到华长老的手上,被当成剑一般在使,残影当空,是唯一一抹耀眼的颜色。
牧轻言没有立即回答叔柬,而是抬头看了会儿战局,被闪瞎狗眼后低下头,“你叫他师兄,那段记忆里我也感觉到是个男的,可现在这术士确实是个女人,是用的变身术?”
见牧轻言根本不愿挪动脚步,叔柬叹了一口气,回答:“不是。”
“你不上去帮忙?”这是牧轻言第二次问出这句话。
叔柬却道:“我只需要适时地带你走就行。”
牧轻言:……
“若我说,我压根不想复仇呢?第一,我这么多年都是作为牧轻言长大的,我没有仇恨感;第二,我没有能力去对付那只鬼;第三,我不相信你和你师兄,你们的做法太可疑也太刻意了。”牧轻言说完拉开与叔柬的距离,“你那师兄心里绝对有鬼。”
“我之前也说了,他若是要动你,我不会让他得逞!”叔柬握紧手中的剑。
所以说少年你这样要不得啊!我这个人一心求死,你不要拦着我通往重生的路好不好!听着叔柬这样说,牧轻言内心有些暴躁。他现在弄清楚想知道的了,虽然长生这种玄乎的答案不可靠,但也*不离十。他来京城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按照预先的剧本,他的角色不是祭品就是替罪羊。
牧轻言也要按照预先的设定走了,帮助司天台的人抓住术士,然后在这过程中英勇牺牲。但他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那以术法斗来斗去的二人已分出胜负,也让牧轻言看清了为何这术士被唤为师兄却是个女子。
华长老与女子相斗已不下百回合,华长老一直计算着各自符纸消耗的数量、使用间隔。须知每道符都是由人消耗自身的气画出的,不同人画出的符效果也不尽相同。越是厉害的符,能是珍贵,华长老对付此人几乎使用的都是高阶符纸,所以力求每一张符都用在最恰当的时机和位置。
反观这名女子,她似是符纸永远用不完似的,毫不心疼的漫天狂甩,恨不得把天上地下都铺满,将华长老困在里面。
手笔如此之大,大得让人心惊胆战,大得让人心生疑惑。华长老故意放慢了节奏,留出破绽,他硬吃了对方一击,但同时掷出手中的羽毛。
羽毛直接将女子手掌扎了个对穿,竟是没就出一滴血来!华长老当下了然。
华长老伸手招回羽毛,摸出一张符往自己身上一拍,顿时移动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他以羽毛为笔,飞速地画出一个阵法。女子见状飞身远离,但华长老早已料到,悄无声息地在她退路之上设置了障碍——符纸化为钩爪,猛地将女子给勾住。
女子还未来得及逃脱,华长老的阵法已成,一个八卦阵朝女子压下。八卦阵越往下,女子惨叫声越大,压到极处时,她整个人分析崩离,阵下唯剩一张轻飘飘的符纸。
叔柬脸色一变,从袖中拿出两张符纸,一张往牧轻言身上一拍,另一张自己捏碎。
这时,横在地上的陈太傅忽然动了一下,一直围观的曲泊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再捞起地上的人,将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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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轻言被带到一处隐秘的花园里,而这里一直站着个人,他身前立着一面铜镜,里面能俯瞰整个太傅府。
他有所察觉地回过身来,看见他的脸后,牧轻言感到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毕竟走了这么一圈,一直未出现的人就只有他了。
这个人,正是司天台监,秦南离。
“少爷。”秦南离道。
“别。”牧轻言连忙摆手,“我可当不起大人你的这一声称呼。”
秦南离稍微一动,叔柬向前半步将牧轻言挡去了大半,“师兄,方才那人所说的这阵法再加上厉鬼魂魄和与厉鬼有因果联系之人的鲜血,便可获得长生,可是真的?”
“古卷上确有记载,但我并无这样做的念头。难道师弟不信我?”秦南离摇头,神色有些哀伤。
叔柬握剑的手微有放松,“若是没有师兄,也就没现在的我,我自然是信师兄的,只是太巧合了。”
牧轻言忽然觉得叔柬这个人太重情义,以至于单纯得有些蠢。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巧合是背后有人努力而为。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地往后挪了一点。
秦南离很快发现牧轻言的小动作,他道:“少爷,这手刃仇人的最后一步,当由你来做。”
牧轻言冷笑,再度表明自己的立场,“秦大人,在下姓牧。我这个人比较爱好和平,对你口中的复仇没有兴趣。再者,杀人报仇,这最后一步谁来不一样呢?那不也是灭你师门的恶鬼吗?”
“叔柬信你,不代表我信你。是不是由我这个因果者去杀死厉鬼,也是获得长生的步骤?”
说完牧轻言扭身就走,果不其然被秦南离给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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