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悠悠,丘陵青青。
袅袅的炊烟,像轻薄的丝带,缠绕着山清水秀。
午休过后,又是农耕忙碌的身影。
灵愫雪穿着一身蓝布白碎花的衣衫,头顶阔檐草帽,殷勤地在自家田地里打理着茶叶。她每一颗茶树细细查勘,每一片坏死的叶子也不放过。
所以她家田地里的茶叶总是别别家茶叶心亮碧绿,泛着白光。
虽然她来玉田村一年,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种茶制茶学得十分快速,得心应手,所以邻里乡亲总是憨实地笑话她,是因为太刻苦,而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其实你并不是因为想事情而一夜白头的吧?”韩小萦背着满载的背篓,在红霞高飞的夕阳下,坐在田埂旁,微笑地望着还在忙碌的灵愫雪。
“是的,白头的前一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立在一个绿茵丛生的海岛上,面对着一颗巨大参天的榕树,那榕树对我说,时间到了,欠它的该还了。然后我的头发就全白了。本以为只是梦,没想到醒来对镜而照,头发真的全白!”灵愫雪苦笑。
“那一天,你一定很伤心。”
“嗯,非常伤心,关在家里足不出户整整七天。每天姐姐卖完胭脂水粉回到家,就安慰我,鼓励我。后来我也有了出门的勇气,所以慢慢地就不去在意头发的颜色,和平常一样生活,不去在意乡亲鄙夷的眼色与背后议论的比划。”
“愫雪,你好棒!要是换做我,我肯定缩在家里不出去,就算出去也要把头包的严严实实,不让一根白发冒出来。”
“呵呵,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时间长了想开了,觉得没什么。现在乡亲们也都接受了我白头的事情,他们也不再议论,一切都恢复到了刚来时的正常。”
“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你都不知道,我奶奶对你白头发这件事说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什么被鬼上身、鬼吸阳气、中邪、带煞……她把邪门恐怖的事统统都说了一遍,不过现在她说够了,习惯了,不说了。”韩小萦撅着嘴,目含歉意。
“老人都深信牛鬼蛇神,这也不能怪她。”灵愫雪大方一笑,抱着盛满茶叶尖儿的簸箕,穿过条条碧绿,走至田埂:“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韩小萦点头,起身拍了拍后臀的黄泥巴,然后拐着手指着背篓,笑颜如花:“愫雪,你猜我今天上山采到了什么?”
“猜不到。”灵愫雪一边走一边轻轻摇头,窈窕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无限长。
“你猜猜嘛!”韩小萦央求。
“名贵的龙葵草?”
“不是。”
“铁皮石斛?”
“也不是,不是草药,是一种花。”
“那你不早说!”灵愫雪埋怨地挠对方痒痒。
韩小萦欢笑的声音犹如银铃抨击,飘散在昏黄的地天里。
“到底是什么?”灵愫雪迫不及待。
“是慕冰姐姐一直念叨的朱顶红!”
“朱顶红!太好了!”
“嘻嘻,我今天吃了烧鸡有力气,所以下午采草药时跑的远,就发现一片小树林深处不仅有好几种价钱高的草药,还发现了朱顶红。这下慕冰姐又可以多赚点钱买烧鸡吃了!”
“就知道吃。”灵愫雪调侃。
“干活不就是为了赚钱买吃的,难道为了攒起来当被子盖?”韩小萦吐了吐舌头。
很快,她们归至玉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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