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寒胡戏,也称“泼胡乞寒”,是传自西域的乐舞,传入中原后,曾在洛阳十分盛行,在宫廷民间风靡。中宗尤爱甚,曾御于洛城南楼观戏。后因于闹市中裸身戏水,豪歌狂舞,不甚雅观,宰相张说进谏,圣人才下诏禁断泼寒胡戏,称:“腊月乞寒,外蕃所出,渐浸成俗,因循已久,自今以后,无问蕃汉,即宜禁断。”
不过,虽然遭到禁断,但是在这偏远凉州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泼寒胡戏还是偶有一现。
只见一高台上,穿着□□胡服的人们戴着大面(面具)、油囊(帽子)、钵头等行头,大鼓、小鼓、琵琶、箜篌众音齐起,一曲《苏幕遮》,音韵铿锵,腾逐喧噪。高台上高目深鼻的伎人手拉手跳起了浑脱舞,姿态豪放,节奏欢快。
“大伙儿都来看看啊!来自龟兹的‘泼寒胡戏’,今日难得一见,可万万不要错过!多多打赏啊!”
因着这热闹欢腾的节庆气氛,底下的小娘子郎君们三三俩俩的也跟着一起跳了起来,不过因为放不开,大多中原人都跳地不伦不类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
虞韶九看着他们怪异的舞姿,笑着笑着就觉着技痒,看了看台上的舞伎,也混进了人群。他今天正好是一袭广袖,荡气回肠的乐鼓声一起,云袖一个轻摆,婉若游龙,如挽剑花,动作间行云流转,不带一丝凝滞,身姿轻灵,随着越来越快的乐曲急速旋转,玩得很是畅快,鬼面面具下薄红轻染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虞九郎兀自玩得开心,却没注意身边的动静,灯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护卫们一个不留神也被挤开了。
跳得正乘兴的虞九郎脚下不经意间被人一绊,整个身躯踉跄一下,便要往前倒。
身旁一只大手突然快速伸出,将人拦腰揽住,抱在怀里往外走。
虞韶九惊魂未定,有些后怕地拍拍小胸脯。这要是摔倒在地上,可不得被踩成肉泥。虞韶九站稳,退后一步,想要从救命恩人的怀里出来,却不料那人却是仍紧紧抱着,铁臂无半分松动的意思。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这么晚了还在外逗留,家中兄长可知?”那人俯身,附耳,低沉悦耳的男声如此熟悉,带着点戏谑的意味,缠缠绵绵入耳,丝丝扣扣动心。
虞韶九心中一喜,兀地抬头,那人带着刻着繁复神秘花纹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星眸锐利,染上了暗夜的气息,是有别于平日的邪恶,眼底却是笑意盈盈。
“我家阿兄自己去玩了,只留我一人在家,我只好自己出来玩。你说他是不是很坏?”虞韶九不动声色,歪着头,故作生气地问,小脸娇憨又委屈。
委屈大发了!精心挑选的面具竟然没有吓到他!一点都不好玩╭(╯^╰)╮
“嗯,他确实很坏。莫怕,改日我帮你教训他,现在我带你去玩可好?”
“唔,可是,我阿兄说,不能跟陌生人一起走。”
“这样啊……那你看这样可好?”
“怎样?”虞韶九下意识地抬头,好奇地追问。
“这样……”男人缓缓低下头,一本正经。
“嗯?唔……”周遭灯火突灭,面具被一双大手轻巧地挑开,带着坏笑的瞳孔在眼前放大,下巴被挑起,下一秒,唇上是温热黏湿的触感。在虞韶九处于极度震惊魂飞天外的几秒内,他被结结实实,里里外外,深入浅出地好好轻薄了一番。
等回过神来,周围人群的喧闹声吓得虞韶九推开了某人,小脑袋惊慌失措地往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他们两人此刻是在一处桥下垂柳旁,隔绝了热闹的人群,自成一方天地,又不知怎的,灯火全都灭了,只有远处的花灯朦胧的光晕传来。
呼!幸好没被人看见。转头,美眸怒瞪:“你作甚亲我!”
“这样,我们便不是陌生人了吧?”
虞韶九:……
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走,我带你去玩。”
满脸通红,嘴唇微肿的小郎君转身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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