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夏,把家法拿出来。不愿意跪——”大夫人并无声色俱厉,只是神情淡漠语声冷冽:“她既然把自己当奴才,那就让她知道奴才是怎么跪的!”
即便是宛夏,听得大夫人这话也变了脸色,偷偷看了眼堂中,她快步行了出去。
不多时,两个仆妇抬着一块寒光闪闪的木板跟着宛夏走了进来。
乍眼看去还只觉有些奇怪,但一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木板上钉满了细细的铁钉,说是铁钉也不确切,每一根都比真正的铁钉更细许多,也更锐利许多。
冷光凛凛,让人看着便心生寒意。
沈如彤也是头回见这样东西,见那两个仆妇把木板放在堂中,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不是有些太……一抬眼看见沈霓裳冷冷清清的神情,她一咬牙又坐了回去。
她就不信,这沈霓裳还真敢!
“看见了么?”大夫人用茶盖荡了荡茶盏面上的浮沫,目光斜斜朝沈霓裳看来:“这才是奴才的规矩——你可要试试?”
宛露退到另一边,沈霓裳用手摸了下挨打的那侧脸颊,偏首看过去:“是不是我从这针板上走过去,夫人便会收回成命?”
她难道还真敢?
堂中众人都蓦地惊住,连着那两个退到门边已经低下首的仆妇都一下子抬起头来。
沈如彤张大了嘴,嘴型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沈如莲也没能掩饰住那一脸震惊!
大夫人手中动作倏地定住,死死盯着她,不发一言。
沈霓裳淡然从容同她对视,不避不闪,甚至唇角还有一抹隐约可见的笑意。那双清亮无比的眼眸中,没有迟疑,没有紧张,也没有大夫人原本以为有的试探之意。
甚至,大夫人没有从这双眼中看出一丝愤恨……这不合常理,完全不合常理,这不过是个比她女儿还小两岁的小丫头而已!可无论她怎么仔细看,那双杏核眼乌黑黝亮,清澈得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没有愤恨,没有不平,平静得就如同她未出闺阁时曾看到过的秋日湖水……
“你真想好了?”她一字一顿语声冷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踏上去了,就是想不走也会有人摁着你走完——”
沈霓裳垂眸笑了笑,极干脆利落的将鞋袜除了下来,只须臾间,一双白白嫩嫩的粉足便露了出来。墨灰色的石板铺就的堂屋中央,地板冰凉沁人,这一双赤足白嫩小巧得像玉石雕刻而成,也显得那样脆弱惹人心怜。
两个仆妇中的一个大约心要软些,已经低下头,不忍再看那即将出现的一幕。
沈霓裳赤着脚,一步一步朝针板踏去,就在一只脚已经放上针板那一刻——
“我说是谁那么大面子——”一道懒懒中拉长的女声忽地在门口响起,语声慵懒中带着极其勾人的韵味,只一句话几个字就将一屋子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紧接随着几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道窈窕动人的妩媚身影迈了进来:“我的女儿犯了规矩,自然有我这个当娘的教导,不知夫人好端端把我女儿叫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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