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的去世给了玄烨很大的打击,他已经连续几天滴水未进了,云兮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云兮……”玄烨突然开口叫她,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在寂静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落寞。
云兮突然就心疼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你说人真的有灵魂吗?”他的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一个方向,幽幽问道。
“有吧,我就是啊。”想了想云兮又说,“我曾听人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一颗星都代表一个死去的人,他们会在天上看着那些让他们牵挂的人。也许你额娘现在也在天上看着你呢,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她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玄烨低声喃喃道,他将头伏在云兮肩膀上,“云兮,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云兮环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
康熙八年,十四岁的玄烨已经到了可以亲政的年龄。不出意外,四大辅臣果然提出要玄烨大婚之后才能亲政。
于是,选秀之事便提上了日程。
云兮纠结了很久,还是对玄烨说道,“玄烨啊,其实吧……这个成亲太早也不是一件好事,你今年十四岁,但实际上你也就十二岁,这要是在我们那你还属于儿童呢!十八岁以下都是未成年,身体……那个还没发育成熟,太早那啥对你不好,比如……比如……嗯,会长不高的!”
云兮绞尽脑汁的劝说玄烨,给他列举成亲太早的种种危害。
“而且你们太小就那啥对女孩子更不好,会引起各种妇科疾病,若是怀孕了危害更大,她们身体都没发育好就生孩子,容易难产不说,对孩子也不好,历史上记载,从你十二岁大婚,一直到十九岁,期间孩子夭折、流产无数,无一存活,直到康熙十一年才有了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这其中固然有后宫倾轧勾心斗角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你们还太小……”
玄烨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想太多了!我说要成亲了吗?”
今年刚过了年,太皇太后就给他派了教导人事的宫女,当时云兮就满面担忧欲言又止,最后见他没收用那个宫女,便也没说什么。现在他要大婚了,云兮终于憋不住了,结果却是要说这些,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失望,他要娶别人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玄烨抿着唇,自他发现对云兮有着别样的心思之后,他一直有些焦灼,他不知道自己对云兮是因为太过依赖才渐生情愫,还是因为朝夕相处而日久生情?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云兮了。如果她是人,哪怕只是一个乞儿,他也有办法娶她,就算她是个男人他也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将她接进宫来!
可她偏偏是一个鬼,还只有自己能看见!若是他提出娶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鬼,被别人当成疯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云兮不知道玄烨一瞬间已经想到娶鬼的事上了,她惊讶道,“不成亲?那你怎么跟孝庄交待?”
玄烨瞟她一眼,“我是皇帝,我做什么需要跟她交待吗?”
云兮顿时星星眼崇拜道,“怎么?你要动手了?不扮猪吃虎了?是不是准备虎躯一震,霸气侧漏,闪亮登场,闪瞎那些人的眼?”
玄烨对她微微一笑,让云兮有些恍神,自佟佳氏去世后,他就很少笑了,真的按孝庄说的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帝王。也只有对着云兮,才会有些笑容。但越是不喜欢笑的人,笑起来越好看,大约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况且玄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给人一种与他帝王身份不符的纯净感,云兮走过那么多世界,很少有人的笑容让她觉得纯净,玄烨便是一个。
玄烨对云兮笑了一下,满意的看到她目露痴迷之色,然后迅速收敛了笑意,轻轻吐出三个字,“你说呢?”
却是回答云兮刚刚的问题。
云兮不满道,“又卖关子,就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留一半,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却又不说结果的人……”
玄烨只听着她的抱怨,并不搭话,眼睛里却流露出笑意。
云兮正抱怨着,一个小太监步履匆匆的进来,呈上一叠画像,“禀皇上,这是太皇太后让奴才送来的待选秀女的画像,太皇太后说,让您仔细瞧瞧,看可有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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