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双拳紧握,面色如常,好似并无半分变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然而不由自主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师父,我真的可以去吗?”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即使已经把那本压制情感的书完全融会贯通了,寒玉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一七岁半的孩童罢了。
“你只需好好修炼,否则仍旧无望。”寒墨有点不满这家伙又开始喜怒形于色,不过看在刚刚一直都装的挺好的份上也就懒得计较了。
“可是——门中一共才三个名额。师父肯定是能去的,但是我——”寒墨抬头偷偷观察着寒墨的脸色,惴惴不安道。
“废话少说,我说能去就能去,你给我回去好好修炼!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凌峰!”寒墨不耐烦打断了寒玉接下来的话,直接赶人。磨磨唧唧,罗里吧嗦,烦躁至极。
“是!师父。”寒玉被赶也毫不在意,语气极为亢奋,内心热血沸腾。
临出门前,寒玉不由得回头,竟看到寒墨面容上瞬间就浮起一脸疲惫,黑衣上大片的血迹仍旧未干,似是要去处理伤口。
心念一动,寒玉从自己的手圈里拿出一瓶药走回寒墨面前放下。
“嗯?哪来的?”
寒墨也有点烦每次都要花费一大堆天石去购买一些最低等的法丹,虽然他偶尔抢劫什么,也可以卖点自己炼的法器,身上还算是小有资产,却架不住时不时就受伤的他这么消耗。
曾不止一度想过也去把炼丹学了,然而顾及到母亲临死前的嘱咐以及大长老临走前的传音只得作罢。继续学着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布阵和炼器。
可是这小鬼头哪来的这么多天石买丹药?
“师父,徒儿闲来无事便去辅修了炼丹,然而资质有限,尚且只能炼出初级法丹,还望师父不要嫌弃。”寒玉目光清澈单纯,一脸的期待、羞涩,极为乖巧可人的样子。
“嗯,辅修是一个好东西,你若是有炼丹天赋就好好利用,日后必有大用。”寒墨心中极为惊讶,这货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能炼出初级法丹了,莫非自己是捡到宝了?
看这家伙一脸乖巧,即使知道这货是装的,寒墨也颇为宽慰,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是。”寒玉瞧得出寒墨早已不耐烦,也不啰嗦了,直接回房。
回到房间,寒玉开始了如往常般修炼。
他一点也不担心寒墨会做不到让他进秘境,毕竟刚刚的一幕幕犹存在脑,感慨万千。
人人都道寒墨好运气,只不过是打了一场就能入凌初法眼,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也不想想,明明一直只把自己闷在屋里的凌初长老怎么会好死不死的突然出现在这,这其中——
若是他猜测的没错的话,寒墨必定是从刚刚进运灵门就开始计划好今天的事了,从连续两个月霸占擂台引人不服前来挑战,到从李家回来时找那管事之人报备情况,一切都在这人计划之中。
他只需在从李家回来报备之时告诉那人自己是用自创阵法脱险,那人是负责凌初饮食起居之人,为了讨好凌初自然会把这自创阵法之事告知凌初。
两个月的擂台鳌头必定会有人不服来战,而这王越就不幸的成为了那个人。寒墨只需要在因为急切想要看到阵法的凌初到来之时,把那个所谓的‘变异碰壁阵’给布出来,被凌初赏识简直轻而易举!
可笑世人还道王越欺弱。呵!若是一切都是有人引导,何来欺弱之言?
若不是,自己与寒墨相处这么久,又在无意中听到寒墨与那管事之人的对话,估计也会和世人一般吧!
这等心机,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就算学会了那本书装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他骗得了任何人却难以骗得了寒墨,毕竟这一切——都是寒墨教的。
不是没想过在丹药中动手脚,可是——
若是寒墨这么容易就中了招,现如今自己还能看到他吗?
在没把握之前,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
报仇之途,路漫漫其修远兮,尚得从头谋划!
夜半。
石床上的黑衣青年眉头深皱,眼珠紧紧盯着眼前之物,嘴角紧抿,一头及腰墨发垂直落下,冷漠好看的脸上满是肃穆,似乎正在研究些什么。
诡阵之图,虽为残缺,然而玄奥非凡。每笔每划,每个阵符,仿佛融汇了上千年的玄机,深奥晦涩,却引人不由自主的探索。
心无杂念,万物皆空;虽有阻碍,果断破之;图人合一,一片明亮。
所谓佳境,亦不过如此。
外面天色渐亮,床上之人一直紧缩的眉头慢慢苏展而开,手中动作变幻莫测,速度极快,肉眼难见。
好久,直至天色大亮,晨曦升起,那人手势才渐渐缓慢下来,最后罢手,嘴角也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
寒墨之前一直没时间观察这阵图,今晚特意抽出修炼的时间来研究,竟感觉到这阵图给了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但非要说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隐隐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与之相呼应,蠢蠢欲动。
并且——不是说这阵图很难学吗?可是他感觉,虽然比较其他阵图多了不少阻碍,但却也不是很难。至少这一小块阵图他学了个九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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