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也听从于仲擎的命令,将相关的人员羁押,当然,这当场的,也就三个人,两位王爷,一位尚书大人。
睿亲王盯着于仲擎,愤恨不甘,就算是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依旧意难平,“于仲擎,你不是自诩绝对的忠于父皇吗,怎么又成了李鸿渊的狗?他能给你的,有什么是本王给不起的?”
“王爷的小舅子,伙同他人,糟蹋了臣的未婚妻,并使其致死,这个理由够吗?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臣也倒是不想将旁人如何,但是,王爷你不倒下,臣又如何动得了你小舅子?另外,王爷更不该的是,与那位前魏的苏大人扯上关系,他可是灭了我于家满门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臣也不会卷入夺嫡之争中,不过,晋亲王是个好主子,他会是一个明君。”
睿亲王被人压着,吭哧吭哧的喘气,居然是这样的原因,柳家人果然是他的灾星!还有姓苏的,姓苏的……
显然,这姓苏的所指,大概并不仅仅是那位礼部尚书,或许还包括他亲娘,当然,如果知道苏名章也一早就背叛了他,估计得气疯。
睿亲王被带走,于仲擎回头,看向盯着他的礼部尚书,对方突然笑了一下,足见,对于成王败寇这种事情,他比睿亲王他们的承受力更强,或许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当年于家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还让你爬到了御林军大统领的位置,倒是出乎预料了。你爹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自然就只能斩草除根了。”
于仲擎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这一刻也终于绷不住了,咬紧牙关,紧紧的抓住刀柄,才没有直接拔刀宰了对方。“天牢中,下官会好好招待大人的。”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么,本官恭候。”礼部尚书的笑容不变,显然是在刻意刺激于仲擎。
不过,于仲擎的韧性,也是超乎预料,并没有受到激将,他很清楚,这个人还有价值,不能直接砍了。
而乐成帝被送回寝宫,所有御医都到了,今日的事情,想瞒是不可能完全瞒得住的,然而,发生在宫里的具体情况就另说了,李鸿渊就算没有下令封口,有些事情大概也不会被说出去。
现在,朝中重臣齐聚,等着乐成帝醒过来,当然,如果醒不过来,就将是另外一套章程。
瞧着乐成帝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倒也没关系,并不妨碍处理其他事情,不过,也不会一直等下去,最多三天,如果乐成帝不醒,他们文武百官,就将联名请求晋亲王登基,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靖婉见到李鸿渊回去,万分的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甚至以为,他不会再回王府了。
“婉婉,为夫突然间好像不怎么想当皇帝了。”李鸿渊直接给了靖婉一个惊雷。
靖婉面上的表情冻住,然后一点一点的裂开,“你开什么玩笑?”
因为他会是皇帝,她坐上后位,随之,她接受皇后的权利,这是正确的因果,而不是她想当皇后,然后全力支持自己的丈夫去争夺皇位,所以,后位之于她,只是附带品,有,权利职责她都接着,没有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他现在不想当皇帝了?那些辛辛苦苦的帮他做事,顶着极大的风险,走到现在这一步,眼见着就要摘取胜利的果实,他这个当老大的,突然不想要了,他们会同意吗?只怕暴跳如雷都是轻的,惹急了,人家指不定吊死在王府大门口!
而且,靖婉就没想过他不当皇帝这个可能,早就在计划着一些事情,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有他全力支持,才能方便行事,这些他也是知道的,他不当皇帝,她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好吧,这也不是不能忍,毕竟,也不是真的很辛苦。但是……
“你不是说过,就算没有合格的继承人,你能轻易的毁了,现在是要拱手让给别人?”
“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个傀儡。”
“所以说,事情还是要由你来决定,何必多此一举?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孩子足够的优秀,却不是皇子皇女,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顺,被人诟病,我们在的时候,我肯定不担心,但是等我们走了,我们的子孙岂不就是傀儡皇帝那一支坚决铲除的对象?还有那些现在全力辅佐你的臣子的后代,不要小瞧了秋后算账的力量;还有皇室宗族,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这里面牵连甚广,所以,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处,随便任性好好不好?”靖婉当真是无力又无奈,忍不住用手在他脸上戳了戳。
就不能少搞点让人抓狂的事情吗?
李鸿渊抓着靖婉的手,轻轻的咬了咬她葱白的手指,笑而不语。
“喂,你什么意思,倒是给个准话啊。”靖婉觉得他应该是在开玩笑,但是,这混蛋,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要是“犯起病”来,她也完全摸不准他的想法好不好。
靖婉对自己的未来突然滋生浓浓的担忧,等他这个夫君将话语权完全的掌握在手中,整个天下都任由他摆弄,他时而心血来潮玩一把,完全是分分钟把人逼疯的节奏啊。所以还是干脆不要当皇帝了?不过,仔细想想,他的搞事能力,好像也不会因为坐不上那个位置而减弱,而且,当了皇帝,勉强还能将他拘在皇宫,拘在京城,不当皇帝,上面又没了掣肘,满世界跑的时候,又会搞出多少事?怎么想都让人很头疼啊!
李鸿渊见自己媳妇儿一脸的焦躁,总是爱胡思乱想,真是拿她没办法。抱在怀里,很是亲了一通。
靖婉反抗不得,自暴自弃的任他亲个够本,等到被放开之后,嘴唇红艳艳的带着水色,看上去格外的惑人。
李鸿渊拇指轻轻的在她唇上揉弄,笑意不减,看着最是温柔不过,加上那盛世美颜,秒秒钟能让人晕头转向。
不过靖婉现在的免疫力那绝对是杠杠的,着实不客气的送了他一个白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李鸿渊自是没有生气,还兀自笑得开心。
靖婉看着他,心头疑惑,某人好像越看越不对劲儿啊,怎么感觉有点神经质啊,尽管以前犯病的时候没这样的情况,不过,没出现过的情况,并不表示在他身上就不会存在。
李鸿渊单手捂住靖婉的眼睛,在靖婉的鼻尖上亲了亲,自家媳妇还就是这么招人疼呢,逗她开心而已,反应这么有趣儿。
李鸿渊转了个身,将靖婉抱进怀里,脸侧在她的鬓边蹭了蹭,事情已经不会再有变故了,唯一的……李鸿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靖婉的肚子,眼神有点幽暗。
靖婉窝在他怀里,向后仰头看着他,“宫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原本王府里还严阵以待,就等着人上门呢,结果,人影都没有一个。”靖婉表示,她才没有失望呢,真的,一点都没有。
按照预计,逼宫的正常程序,宫里边控制皇帝臣子,宫外面包围各家府邸,如果是对头家里的,大概还有一个格杀令,作为公敌的晋亲王府,肯定是被攻打的头号对象,晋亲王府吸引火力的还不止这一点,还有数不清的财富,抢到手了才算自己的。
结果呢,呵呵……
李鸿渊将宫里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下。
“这么说,对睿亲王,倒是我们小看他了。”靖婉平淡的说道。
不过,就算是小看,也还是那样,就好比,原本以为他只有六十分,他做到了八十分,在两百分面前,还是妥妥的被碾压的份儿。
关于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当皇帝了这个问题,靖婉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也没有再去追问。
接下来两日,明明经历了一场一波三折的逼宫大戏,然而,靖婉却感觉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一度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一场假的宫变。好吧,那的确是真的,想找靖婉走关系的,绝对不在少数,只是,晋亲王府的大门不开,便是厚脸皮的贺识海都被丢出去了,自然就无人再敢上门。
按理,李鸿渊应该是相当的忙碌的,然,事情并非如此,他手里事情,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少,显得快要长毛了,靖婉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好几次,甩手掌柜当得这么溜,已经可以预见日后朝臣的悲催了。
靖婉不知道的是,悲催的不仅仅是臣子,还有她自己。
再有,臣子的悲催,其实已经开始了,宫变之后的事情多了去了,皇帝没醒,未来皇帝他不管事,有些事情,臣子有建议权,但是没有决定权,所以,只能拖着。只是,参与宫变的人,被一一的揪了出来,作为主要的犯事人,基本上都进了黑衣卫的大牢,余下的那些,以及众多家眷,也统统进了刑部的大牢。
就算是里面盘根错节,涉及到的人员非常的多,也没人心慈手软,铁了心要将某些人给连根拔除。
短短两三日,虽然没有血腥冲天,但是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就算是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也未见得就能带上两分喜色,而那些沾亲带故的,都尽可能的四处奔走,想要为牢中的人近一份绵薄之力,而这里面,骆家首当其冲。
没办法,李鸿渊没有外家,与他关系最近的就是妻族骆家,而且,李鸿渊对靖婉的看重,也基本上成了一种共识,如此这般,找上骆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骆家就算是想要闭门谢客,都很有难度,总有人能七歪八拐的找上关系登门,就好比与骆家与姻亲的那些人,这些人自是不好闹得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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