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一个很长的噩梦。
转过身,她站在一所漂亮的小型别墅面前,外面有一圈很大的草坪,围着一圈漂亮的栅栏,有一个刷了白色油漆的信筒,这一切美化地像是从美剧里走出来的那样。
她低头,却发现自己照样没有穿鞋,踩在草坪上,露珠沾湿了她的脚,冰凉透底。
推开眼前的房门,她没有进去,转过身最后一次看向街道,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左右两边停着屈指可数的车,有人正遛狗从她门前走过,扫了她一眼。
她再回过头,屋内铺着一条地毯,从门口一直蔓延向屋内,甚至在楼梯上都铺上了厚厚的毛绒地毯,装修很低调又很有品味,带着独特的田园风。她朝前走了几步,身后的门,猛地关上,她惊慌失措地转过身,试图打开那扇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了。
索菲娜的声音柔和地劝慰着,“别担心,穿过这个房间,后门是开着的,别害怕,继续朝里面走。”
沫冉全身冰凉,双手死死抓住沙发椅,她闭着眼,脸色发白。
梦境里,她一直朝前走,走到了客厅的沙发边上,下意识朝左边的走廊看过去,第一间是通往地下室的门,她记得那扇门,可是她却怎么都不敢再走过去。
“试着去打开那扇门,那扇门背后也许什么都没有,你不用害怕它,我就在你的身边。”
沫冉摇了摇头,“不,索菲娜,那扇门背后有不好的东西,我害怕,我不能去。”
“Su,相信我,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那扇门带给你的恐惧,如果你想回来,就失去了你来到这里的意义。”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厨房,她总觉得那里似乎站了一个人,可是望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她深呼吸一口气,小步地迈向地下室,伸出手,拧了拧把手。她摇头:“门打不开。”
“别着急,只是门生锈了,你看看再用力拧一拧。”
咔擦,门开了。
沫冉看向地下室,一片漆黑。她惊恐又犹豫,然后朝下慢慢走过去……
突然,沙发椅上的沫冉开始挣扎,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开始拼了命地大声喊:“索菲娜,快跑!索菲娜,我打不开门了,快点帮我打开,快点,他要追上来了!”
索菲娜沉住一口气,“沫冉,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在追我,他要追上来了,快开门,我打不开门了。”沫冉双手拼命抓住手把,小指的指甲被用力地扣住了裂纹,她丝毫不知道疼痛。
索菲娜冷静道:“门不是打不开,我就在你的身后,你的口袋里有一把钥匙,你拿出来就可以打开了。”
略过了两三秒,沫冉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哀求,“不行,门生锈了,这把钥匙打不开。”
“冷静下来,钥匙圈上有两把钥匙,你只是插错了钥匙。”
“门开了…啊!”
沫冉双手突然掐住了脖颈,呼吸渐渐困难起来,“索菲娜,救我,索菲娜……”
“发生什么事了?”索菲娜站了起来,试图掰开沫冉的双手,但是她手上的力气像是无穷无尽,拼命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沫冉的声音渐渐嘶哑,“他…想掐死…我…索菲…救我……”
“沫冉,你的右手边有一个花瓶,拿过去砸他!”
“不行……咳…我够…够不到。”
简歌看着被沫冉允许的视频画面,发现催眠已经完全失控了,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但是擅自进入会惊动她,可能会更糟。”
“那怎么办!”
沫冉的脸颊通红,呼吸渐渐微弱,已经要喘不过气了。
索菲娜一再强调,“冷静下来,你看向手边有什么东西,试图推开他。门已经开了,只要你愿意,马上就可以逃出去!”
“我…我不行……咳…咳咳…索…菲娜……”
沫冉的手忽然松开了,她猛地喘了一大口气,却眉心紧皱成一团,“咳咳…变了,外面…都是高墙…咳…我出不去……”
“你仔细看看,你一定可以爬出去的,就像你当初逃出来的那样。”
“索菲娜,他要追上来了!索菲娜!”几乎是尖叫的声音,尖锐到要刺穿耳膜。
那是一种来自最深处的恐惧,让她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无法从梦境中逃脱出来。
“有一扇门。”
“没有门!没有!他会杀了我的,咳…救救我…索菲娜…”声音到了最后,变成了低声的哀求,让人听着心碎。
“有一扇铁闸门,爬上去,简歌就在外面,Su试着去努力,你已经逃脱出来了,它就在你的附近,找到它,爬出来。”
“我找到了。”
“爬上去。”
沫冉的表情凝重,呼吸渐渐湍急起来,似乎是正在努力爬着门,却开始恐惧地尖叫起来,“索菲娜,他抓住了我的脚,他不让我离开!”
“踹开他,简歌就在外面,就差一点!”
“啊——”
沫冉的尖叫声骤然停止,她睁开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颈部的刺痛感席卷而来,她猛烈地开始咳嗽,抬头麻木地看向索菲娜,空洞的双眸慢慢流出眼泪,她捂住唇,泣不成声。
★
她在他的怀里,却依旧忍不住泪如雨下。
到底还是清醒的,因为她还活着,脑海里的记忆在慢慢的复苏,一点一点,痛不欲生,在梦境里一次次地折磨着她苏醒过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她推开了景岩,退了好几步,她捂住唇,眼泪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流淌而出,她看着景岩,难过地摇头:“不行,啊岩,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都回不去了……”
景岩沉着脸看她,余温仍在手心,“可以的。”
沫冉冷静下来,擦干眼泪,忍着心底迸涌而上的酸涩,远远地绕开他,从沙发的另一边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边,下了逐客令:“景先生,你该回去了。”
他的视线依旧是看不清的迷雾,却一点一点被浇凉,他阴沉着脸走到门口。沫冉仿佛怕看见他,松开手把,默默走到距离他两米左右的位置。
他侧过脸看着她,她低着头,垂着脸庞,鼻翼通红,颤抖的睫毛不安地眨了一下又一下,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很大的声响。
她以为他关门离开了。
啪嗒一声,安全锁被扣上了。
她没来及抬头看清,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了过去,带着熟悉的吻便覆了上来。
他没有离开,反而关上了门,落了锁,不让人再进来。
铺天盖地的吻,不像方才那样温柔谨慎又小心翼翼,他甚至用力发狠地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吮吸,像是惩罚,霸道又无礼地不给她留下丝毫的余地。
蛮横到让她呼吸都喘不上气力,口腔被搅和成一团乱,不管怎么挣扎和拍打,他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纹丝不动,唇上的动作却越加放肆,更加不留余地。
她快要窒息了。
用力地咬破他的唇,血腥味开始蔓延,他吃痛,手上一松,她狠狠地推开了他,给了他一耳光,动作停在半空,她剧烈地呼吸着,开始反胃作呕。
因为差点喘不上气,腹部隐隐抽痛。
“你看着我,你仔细看着我,告诉我,你爱我吗?”他说着话,眼眸渐渐染上几分红,“不是因为其他,我只想听你说一句。你…还爱我吗?”
沫冉扭头,躲开视线,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紧跟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墙上,扣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逼着她盯向他的眸底,阴骘得没有杂质的一双眼,眼底只有她。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感觉下巴都要被他握碎,她忍痛,什么都说不出来。
拿什么去交换他们的爱情?
是人命。
她闭上眼,不想再去看那双受伤的眼睛。
景岩带着怒气的手,虎口环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她的抗拒仿佛激发了景岩所有的愤怒和野蛮,他不顾一切地伸手扯掉了她的睡衣的扣子,任由她徒劳地挣扎着。
他嘶哑地窝在她的颈部,近乎哀求:“告诉我,你爱我,我就停手。”
他只想听一句话,哪怕是假话,哪怕只有一秒。
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几乎压垮了沫冉所有的承受能力。
她终于不再挣扎,停下了手上所有的抗拒,睁开眼,对上了他的视线,却不说话。
脑袋里轰的一声,景岩所有的理智和愤怒都在顷刻间被吞噬,所有的血液在刹那间冲向了他的大脑,手上发狠地拽掉了她睡衣上所有的扣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抱起她,大步走进了房间。
沫冉愣了一瞬,仅存的思绪告诉她,要停下来,可是下一秒,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失控了。
“啊岩,不要。不要!”
他心里一空,低下头,她闷叫了一声,脸上痛苦地纠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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