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歌皱着眉,把手上的香槟放了下来,胳膊刚离开沫冉的肩,沫冉被扯了一下,拽到了唐绍的身边,唐绍轻轻吻了吻沫冉的手背,绅士一笑:“让我送苏小姐回去。”
“不用了,谢谢。”沫冉收回自己的手,犹豫了几秒,抬起头,嗓子微微发涩,她轻轻扬起一抹笑,哀求道:“简歌,送我回去,好不好?”
可是这句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像是在撒娇。
甜美的声线,透着柔柔的呢喃,酥化了男人的心。
“好。”简歌拧紧的眉心松开,他牵过沫冉伸出的手,挽在臂窝。
景岩却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气势压满沫冉的肩,仿佛什么都不说就给她莫大的压力。眉梢敛着几分情绪,她却看懂了。
沫冉瑟缩着抬起头,眼底透着冰凉,视线却看向了顾安安,松动的眼角带着一抹悲伤的笑意,她轻轻道:“景先生,我,预祝你们新婚快乐。”
一句话,将他推回了现实。
她在怪他?
景岩就这么想着,却没有问出口,唇角微动,什么也没说。顾安安伸手将他拉开一些,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顾小姐,我先送沫冉回去。”
“快去吧。”顾安安点头,礼貌而客套:“伴娘服我会派人送过去。”
“好的。”
简歌伸手,护住沫冉,颔首示意,带着沫冉离开了会场。
他就那么看着她,从眼前擦过。
她发间的清香从鼻尖飘过,手掌摊开,却什么都抓不到。
他看到她眼底的难过,她看到了他的挣扎,他们彼此折磨,却互相隐瞒。
掠过伤痛,他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淡漠,眼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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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歌送沫冉回了和索菲娜合住的公寓,索菲娜今晚在办公,简歌犹豫了一瞬,坐在沙发上,将钥匙放在茶几面,倒了杯凉白开,打开电视,“你很累了,先去洗澡。”
“你不回去吗?”沫冉麻木地看向他,走到他面前,“为什么这么说,简歌。”
简歌换了台,“等你洗完澡,睡着,我就离开。”
“为什么这么说?”沫冉将提包丢在沙发上,重新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重要吗?”简歌将遥控器丢在桌面,有几分失控地捶向沙发,“沫冉,他要结婚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
两个人从没有这样对峙过,简歌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半分重话。
沫冉咬住下唇,眼神闪烁,试图去解释,“我说过,等他结婚我就会回美国。”
“你真的会吗?”简歌松了语气,颓败地抱住头,随即站起身,低下头看向沫冉,手指尖轻轻拂过她下午挨打的位置,心疼道:“你的美梦还没有碎吗?”
沫冉用力地掐紧的手掌,十指成拳,她慢慢仰起头,让简歌直视她的眼底,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片刻,落下实现,她转过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
简歌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看着沫冉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固执,正如一往如前的他。
他们就好像两条射线,可是却背朝北对着不同的方向,无论再远,出发点不同,永远都没有交集,他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不想试图挽留或者是有其他多余的关系。
可是,如果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对他来说却更加残忍。
浴室很快响起了水声,他坐在沙发上,思绪飘离,只觉得水声响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慢慢走向浴室,他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他轻轻推开浴室的门,沫冉换下了礼服,穿着睡衣蹲坐在地。
她双膝屈卷在一起,双手抱住,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头发散乱两盘,背后的衣衫被溅起的小水花打湿一小片。
“沫冉?”简歌慢慢蹲下身,坐在她身前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通过西裤的质地触及他的体温,他眉梢微下,抚了抚沫冉的头发,轻声道:“地板很凉,我们出去说。”
“我是不是错了?”
沫冉没有抬头,就这么抱着,声音无力而悲伤。
不该是这样的,直到今天她从来没有仔细去考虑过自己做事到底对不对,一味地贪图靠近,最后伤害得却依旧是周围的他们。
她是不是错了,错得很离谱。
明明活在世上,可是她却觉得身上没有丝毫的温度,没有庇护,没有安全感,没有依赖的人,没有永远在旁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如果这是一场梦,到底如何才能醒来?
她想回到那个段最开心的时光,有爸爸,有妈妈,有紫苓,有白玥,还有他。
“没有谁做错,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简歌稍稍用了力气,伸出手,用力将她抱进怀里,送回了房间。
他看清了她清透的脸颊,通红红肿的双眼,清澈见底,却又将自己摒弃在世界里,孤独得像沙漠里飘摇的书页,孤苦无依。
简歌从来都没有完全了解过沫冉,可是他还记得第一次听见沫冉声音时候的惊诧。
丢掉的准考证上落款是中文,写得是他的名字。
他还记得沫冉说过的第一句话。
“你好,我捡到了你的准考证,你要来拿吗?”
简歌扑哧一声就笑了,“不拿的话你给我打电话不是白白浪费了话费吗?”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很久,她的呼吸声萦绕在耳,他喂了好几声,才听见她说话,却又好像不是在对他说话,“有的电话即便是想浪费也是打不出去的……”
他还记得拿过准考证后,那个站在喷泉边上,长发及臀的女孩,靓丽的背影和喷泉自成一线,带着别有风味的典雅,清秀又漂亮。
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原来,其实一直以来,对待沫冉都是这样复杂的情绪?如果那时候,她先遇见的不是秦晟,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沫冉睡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一直坐在床边,直到腿有些发麻,他从地上站起来,紧攥许久的手指僵硬地松开,他颓然望向沫冉,在睡梦中,她的眼角含泪,蹙眉自语。
他想做些什么,却又不敢去做。
怯懦地像个新手小偷,没能偷到东西,反而掩耳盗铃,被摘了心。
房间里很安静,他从上至下地俯视着沫冉,手指停留在她上方5公分左右的位置,他不敢动,又怕惊醒她,犹豫再三收回了试图替她拭泪的手。
她似乎在梦中梦到了什么,柳眉轻蹙,唇齿发出一声轻吟,让他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他一贯如此,进退两难。
直到她重新沉沉睡去,柳眉轻展,他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发现掌心染满湿意。
他望着沫冉的清隽的睡颜,眼角松动,眉梢微弯,深邃的眼底含着无止境的凉意。他停在她额头的上空很近的位置,闭着闭眼,轻轻停了一会。
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很淡,仿佛只有空气听见了他说的话。
可是那三个字,沫冉再也不会听到了。
沫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一抹阳光,照进他阴暗的井底,把他一点一点拉出深渊。
正如沫冉毫不犹豫冲进火场,救了简歌的一条命,从那时候开始,简歌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值得他付出一切去守护。
他对她的爱,化作最后的照顾。
不会让她觉得负担,也不会让她刻意避让,就像有句话说‘深爱而不纠缠’。
“只要你希望。
从今往后,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藏起对你的爱意。
如你所愿,另爱他人。
因为,我爱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一起体验你的人生。
我也很幸运。”
---题外话---有的喜欢能够换来圆满的结局,有的喜欢不是永远都能够圆满。恶作剧之吻里面,袁湘琴的执着换来了植树,阿金的执着却没有换来湘琴,但是阿金最后也遇到了真心的另一半,简歌也会有的,不要难过,抱住我,小简,我给您安排个更好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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