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扣好安全带,以为是要回家,结果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公司。
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车,景岩的车位有专属空间,更是空无一人。
沫冉疑惑:“我今晚回医院住。”
“我知道。”景岩打开安全带,合上车窗:“去医院也先经过公司。撄”
“为什么一定要经过公司?”沫冉看着他下了车,也就解开了安全带,拉开车门,“回公司还要多绕一个十字路口。”
“因为等不及了。”
“什么?”
沫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从车前绕了过来,走到了她的身边,拉开车后座,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车后座,紧跟着就上了车偿。
他的车很宽敞,可是躺在车座上的时候,她头一次觉得这样拥挤。
呼吸很热,车里开着空调,冰冰凉凉的真皮摩擦着她的肌肤。
“我们可以上楼。”楼上至少还有一张床。
“上一次不小心打破了秘书忘放在会议厅上的玻璃杯。”
“所以呢?”
“我听着她在办公室外跟另一个人骂了我好久。”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不免能够听出他还有点郁闷。
这下,沫冉止不住地笑出声,刚一颤,就被他压上了身。
沫冉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还敢骂你?”
“她不知道是我。”景岩顿了顿,“但是除了我还有谁半夜在那里。”
微凉的手指顺着她的大腿滑进裙底。
细碎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鼻尖,尤其停在她的唇上,总是欲罢不能地深入。
“啊岩。”她喘不过气,淡淡的呢喃让他一僵,动作停了下来。
他犹豫了:“不愿意?”
沫冉迷蒙地睁开眼,脸红了又红.
这时候要让她说什么,难道说她非常愿意,让他放马过来吗?
勾住他的脖颈,什么也不说,轻轻抬了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
裙摆已经被撩到了腰部,仿佛一朵完全绽放的鲜花,香气酿满车里,四溢着的爱情蜜汁正点点滴滴地浇灌着他们。
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一点一点地采集着蜂蜜。
鲜艳的红晕让她看起来仿佛喝醉了,朦胧的眼神,让他几度失控。
速度渐渐加快,动作幅度让她喘息连连,止不住的声音被他拆吃入腹。
思绪不能自己,可她却依旧听清了他说的话。
在耳边。
很轻。
深情满语。
“丫头。”
“嗯?”
她几乎无法思考,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上的欢悦染满兴奋。
“我爱你……”
在她失去最后一点意识之前,他覆在她的耳边,含糊自语。
★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已经替林女士做了五次化疗,前两次用了奥沙利铂联合5-fu,但是检查结果效果不明显,后来换了多西他赛和希罗达,化疗后检查肿块缩小,腹水几乎消失了,但是她的骨髓抑制情况比较严重,恐怕不能再连续使用希罗达……”
沫冉抿了抿唇,焦急而不安:“那她的身体状况,现在还允许尝试其他的药物吗?”
“林女士的耐受性很高,暂时没有恶化的状况,但是如果接下来的化疗吃不消的话,建议再考虑其他新的疗法。”
至少,还不是太坏的消息。
“她最近还好吗?”声音有些落寞,她勉强笑了两下,看着医生。
主治医生自然有过简氏的吩咐,知道沫冉的不便,于是大方地笑了笑:“除了有点想你,总是提起你工作忙,其他倒也没什么。”
“今天稍晚一些,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沫冉到底还是忍不住,她思念母亲,她想见一面,可是又怯懦,又担心。
“当然。”医生微微一笑,站起身,“现在恰好是散步的时间,从这儿看下去正好。”
沫冉忙站起身,顾不上膝盖上的文件落了一地,她回头扫了一眼,大步跨过,跃到窗户边上,顺着医生的手指朝下看。
晚上的光线不太好,所幸安装了很多的路灯,灯光很亮,为数不少的病号服里,她一眼就看见了大杨树下,正坐在轮椅上的林然,护士似乎低头说了什么,林然微微一笑,大概回了什么话,然后就只是微笑。
林然戴着一顶帽子,光线照耀下皮肤带着病态的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就那么坐着,远远地看着对面树下的一对老伴儿。
那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老爷爷正坐在老太太的身边,身后还站着一个护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爷爷捧着一碗白粥,颤颤巍巍地手一勺一勺地喂到她的嘴里。
林然的身后简单地站着护工和护士,花园路口的不远处还站着一排引人注目的保镖。
医生从桌面拿过手机,紧接着护士低下头,似乎接起了手机,走到一旁。
打开免提,将手机递给了沫冉,沫冉攥住手机,有几分着急:“李护士,刚刚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会再有了。”
沫冉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林阿姨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我以为她在跟我们说话,后来她只是笑了笑,摇摇头,并不像是在和我们聊天。”
沫冉眼里一痛,瞬间明白了母亲说的话。
很小的时候,沫冉就知道苏淮很宠林然,宠到沫冉都觉得不能再宠了。
上下班,苏淮都会接送,哪怕出门买东西,也不舍得让林然一个人去。
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们从来就不互相叫老公和老婆,母亲会很温柔地喊苏淮,叫‘啊淮’,每喊一次,沫冉总觉得父亲迎合的高兴。
林然淋了几滴雨,苏淮准会一回家就熬上姜汤,软哄硬哄地捧着让她喝。
每天换着花样做菜给林然吃,费尽心思学做新的佳肴来哄她多吃饭。
林然不会打麻将,被隔壁邻居带着玩了几圈,输了送红包的份子钱,苏淮也只是笑,笑到林然有些恼了,还要再哄回来。
她从没有见过苏淮对林然发过脾气,从来都是林然发了点小性子,苏淮对着沫冉挤眉弄眼,紧接着就跑去将林然哄好,背地里两父女互相鼓励地竖起大拇指。
哪怕林然做错了事,苏淮也从来都是往自己身上揽,一点儿委屈都不让林然受。
沫冉都忍不住觉得,有时候母亲做的实在太过分,苏淮也只是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进房门,将母亲哄得高兴。
沫冉上了小学以后,稍微懂了事,曾经问过苏淮,“爸爸,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疼妈妈?”
苏淮的答案让沫冉始终铭记于心。
“你妈妈嫁给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幸福。”
这辈子都以为,林然会一直被宠一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直到苏淮去世的那一天。
生平第一次,每个人都觉得林然铁石心肠。
苏淮去世,至始至终,林然没有在葬礼上流过一滴泪。
葬礼过后,她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生活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可是她再也没有跟沫冉说过一句话,没有去医院看过沫冉一次,甚至当沫冉回家的时候,林然看见沫冉的眼神都像是在厌恶。
“苏小姐?”医生打断沫冉的回忆,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摆了摆手:“想什么这么出神?”
沫冉愣了愣神,将手机抵还给医生,唇角下扬,带着一抹不留痕迹的苦笑:“在想我爸。”
“令父一定很宠爱你的母亲。”
沫冉意外地看向他:“怎么说?”
“只是感觉,林阿姨每次散步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停下来,看起来很是思念你的父亲。”
“每次?”
“对。”
“再也不会有了。”沫冉落眉,声音很轻,视线落在了林然的身上。
林然挪动轮椅,转了方向,正准备回到房间。
苏淮不在,大概再怎么看,也遏制不住思念,越看只会越难过。
沫冉还记得苏淮说得那句话,每次吵架的时候总是要提:“对你好的男人,这辈子只有一个,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林然说的没有错。
再也没有了。
“这些天简歌有来过吗?”沫冉轻手摸了摸眼角,目送护工推着林然离开,“他最近没有联系我。”
医生皱了皱眉,“简先生没有告诉您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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