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知却从乡里回来就没在自己的家,他从小开始,一向在姥爷孙图家待的时间比在自己家更久,不然也不会与孙扬关系好。他觉得姥爷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两人还可以做个伴,不然做什么,大过年看父母两人冷面以对吗?
一向以来,他觉得父亲严重光还好,一般还问问他的情况,母亲孙恬,对他也和陌生人差不多。既然这样,当时又何必把他生出来呢?
不明白母亲的心理,但这不妨碍他对孙图的感情比对父母更深,他知道姥爷看到他会想到早死的妻子,也就是孙扬的亲姥姥,可老爷子并未因此而薄待他。处得久了,孙图对他和最亲的孙子孙扬也不差什么。
所以,知道姥爷念念不忘他出身的农家,说这是国家的根。他才想着能造福一方,毕业后毅然投身于舅舅孙锐曾任职的y县。
但严格知并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为了工作连家也不顾。他之所以任职东山乡,也是他看出来了,农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国家要发展,是无论如何也隔不过这块的。而他有这基层的任职经历,如果做出点事情,那比其他岗位可显眼多了,更易出头。反正他还年轻,多磨练一番不算什么。二则是孙锐在这里曾任过职,各种关系比较顺,他会轻松许多。第三才是孙图的因素。
在后来孙图拍着他肩膀说他辛苦的时候,严格知并不觉得自己辛苦,有所得就有所失,他已得到他想要的,并且很快就能见效。重要的是,他还遇到了那个他想携手一生的人。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感情也是其中一部分。
爷孙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下,待烧的水开之后,严格知说:“姥爷,我带回来一些茶叶,我给您泡杯尝尝。”外孙的心意孙图自然接受。
严格知在壶里放了些茶叶,把开水壶扬起冲入水,把水倒掉洗茶,再次冲水,稍等片刻后把茶水倒进盖碗里,捧到孙图手里。
孙图看茶水色泽金黄,类似琥珀,闻了一口香气馥郁,这才尝了口,赞不绝口,“这个茶好,香味醇厚甘鲜,有兰花香。”
“知道您爱这一口,我特意孝敬您的。”
“格知啊,我们持身要正,可不能因小失大。”孙图把盖碗放下,语重心长地说。
“您放心吧,姥爷,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方向。这是我帮一个朋友的忙,人家感谢我才寄过来的。”
看着一表人才的外孙,孙图唏嘘不已,“我没有教育好你妈妈,也对不起你爸。那时候想着你爸是个孤儿,又温和好性,能包容你妈,才撮合了他们两个,可谁知你妈那性格,两人还是过成了怨偶。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两人想离就离了吧,各自也是解脱!”
严格知默然,都是长辈,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并且看着这个头发华白的老人,他也说不出责怪他年轻只顾工作,没处理好家庭的话。半天才道:“我会劝我妈的。”
“你既然要走从政这条路,有合适的也早些成家吧。不然你年纪既小,又孤身一人,虽然做事稳重,但有些思想僵化的难免觉得你没定性,不成熟。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只要你觉得舒心最好。”到他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开了,不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小一辈的过得好就行。
严格知露出一个愉快的笑,他的幸福,会自己争取。
孙图只是随意说说,格知这孩子,看似温和好相处,实则心思深重,不乏手段,不像孙扬那样对人率性热情。他这样的孩子,也不会像孙扬那样会对人有更多的热诚,有意中的人可能也小。但想想女儿孙恬那样的生活,看着孙扬和李晓虹那样融洽,他也希望外孙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却不料看到外孙若有所思的笑,他惊异地问:“你真有人了?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呃,她年纪还小,估计还要等等。”严格知摩挲下下巴,有些窘。他总不能说还未把人拐到手吧,并且人家家人还严防死守。他这时还不知道,不是光杜如蒿家人同意就成的,还有一句话,叫防火防盗防闺蜜,虽然这话原来意思并不是这个,对他来说,结果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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