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因黑衣人出人意料的猝死而愣住时,风纾难最先反应过来,向黑衣人攻去。杨锐也反应过来,继续未完的战斗。
再没有一个人敢向容青君下手,他一人独立于战局之外,冷静地观望着。
没有了背后的牵挂,风纾难和杨锐更能放手打斗,只是两人对上五人,若久战不下,于他们终究是极其不利的。
就在容青君考虑要不要放迷药让所有人睡倒,再单独叫醒风纾难时,一道黑影滑入,硕大的身体缠到了黑衣人身上,拧成了一股麻绳,尖利的毒牙刺破了夜行衣,深深刺入了他的皮肤。
那分明是一条可怖的巨大蟒蛇!
花蟒咬了第一人后,又迅速射向第二个,那名黑衣人避之不及,几个弹指间便步上了先前那人的后尘,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虽没死透,却是生不如死。
形势瞬息改变。
有了花蟒助阵,风纾难和杨锐很快收拾了剩下几个黑衣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巨蛇摇头摆尾地回到容青君身边,竖起身子,在他耳朵边吐了吐蛇信。容青君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蛇身,下一秒,巨蛇便消失不见了。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景,杨锐……已经淡定了,容青君的形象从一个奇怪的少年升格成了十分奇怪的少年。杨锐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风纾难身上也不可避免受了伤,衣衫被染红,不知是他自己的血更多,还是别人的血更多点。容青君拉开他的袖子,看到上面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血流不止。
他的手覆在风纾难的手上,运转内力,只见那条十公分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风纾难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内力游走过他的全身,不一会儿,他摸摸自己的手臂,上面的皮肤光滑如新,全然不见受伤的痕迹,甚至身上其他的伤口,他都已感觉不到疼痛,竟然一息之间被容青君全部治愈了。
“青君,能帮杨锐治伤吗?”今晚少不得要他与杨锐打起精神保持精力,应付可能还会再来的偷袭,若杨锐也能恢复成这样,那才是最好的。
容青君摇摇头,今晚他先是以五成内力毒杀了黑衣人,又以剩下的力量为风纾难疗伤,再想治疗杨锐已是无能为力。他翻开掌心,金光涌动后一大株止血草出现在手里,绿叶红果子,长得很是讨喜。
容青君示范了一遍用法,将叶子揉碎了挤出青绿色的汁液来抹在杨锐的伤口上,又将红果子摘下来让杨锐吃,那红果子小小的一个,比拇指盖还小一圈,一株止血草上就长了许多个。
杨锐道了谢,接过止血草默默蹲到角落里去给自己涂药吃果子了。
风纾难拍拍容青君的头:“青君,往后切勿在他人面前使用能力了。”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花蟒。”
容青君看着他认真而关切的眼,点了点头。
当晚,风经难让容青君先回马车睡觉,他与杨锐保持着警惕在外守夜。
半夜的时候容青君被一阵哭喊求饶声惊醒,但随即那声音的主人像是被捂住了嘴,变成了呜呜的低咽。他推开小窗看去,几名护卫低着头跪在地上,杨锐不见踪影,风纾难正半蹲在一具黑衣人尸体边查看。容青君辨认出那是被他杀死的大汉,因为他的脖子间还留着两道细细的黑指印。
察觉到马车上的动静,风纾难起身走来。
“青君,被吵醒了吗?”隔着车窗,风纾难对容青君露出了一个笑容:“别担心,快些睡下吧,我一会儿就来陪你。”
容青君没说话,打开了马车门。
风纾难裹挟着夜间的露华踏进车门,带来了微冷的山风,容青君打了个冷颤,立马就被风纾难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大氅,捂得更严实了。
容青君动了动,露出双手来,将几片红色的叶子递到风纾难手里,令他双手合十搓了搓,叶子在掌心微微发热,不一会儿就驱散了冷意。
“真是神奇。”风纾难赞叹:“青君,这叫什么?”
“炎火草。”
容青君将视线移到风纾难的脸上,以他特有的声线慢慢问道:“为什么杀你?”
风纾难手上动作顿了顿,对容青君安抚地笑了笑:“无事,我在饶阳得罪的人多了,有人不想我回京而已,无需害怕。”
“他们……打不过你?”容青君偏头想想,试着去解释。地上的世界与地下有太多不同,他尚未明白。
“是,打不过。”风纾难忍笑,揉了下容青君的头:“睡吧,乖。”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因为昨夜的事情,队伍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连乌雷这样跳脱的少年都变得沉默。
他们加快了速度,在黄昏时分走出了西南的山林,来到了一座城镇。
此城名为大兴城,是连接西南与贯中各地的交通要道,往来商旅众多,颇为热闹繁华。
大雍天下,以东海之滨、瀛江两岸最为繁华,其余地方,如贯中、塞北、古漠野等,又各有其重,如今天下太平,朝廷鼓励各地通商贸易,百姓衣食丰足,四海升平。
容青君在大兴城里看到的,就是与饶阳别有不同的和平气象。
当晚他们找了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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