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却不炙热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更加是没了盛夏的火烈。光线照射入房间里,在空气中形成几道斑驳的光痕,飘离游荡的粉尘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精灵般舞动。室内安静异常,仿若是连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地听见。
那阳光正好是从纪川呈的身后照射过来,在他的周身印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面容冷峻,薄唇轻抿,似乎有些不悦,似乎又有些……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
景夏怔怔地看着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陌生的是他难得郑重严肃的模样,熟悉的是……那双看似冰冷的眸子里,依旧是放柔了神情,并没有外人所以为的冷漠无情。
哽咽了嗓子,景夏过了半晌才说:“咳,阿川……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了半晌没有回音,景夏小心翼翼地打量向对方。只见纪川呈俊美深刻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副淡定沉着的模样,眸子微敛,一脸“我还在等你回答”的样子。
“……”
如黑曜石一般冷浸浸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景夏许久,当后者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的时候,只听纪川呈忽然长长地叹了声气,道:“你还记得你17岁的时候,曾经和方家、魏家的那几个公子一起去夜色包夜的事情吗?”
这话说的十分突兀,令景夏一点都摸不着头脑。他顺着纪川呈的话一想,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夜色、方家、魏家……
景夏惊呼:“你居然还记得那件事?!”
纪川呈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景夏却一下子蔫了下来,他轻轻地咳了两声,道:“我当初就是不懂事,现在我绝对不会作出那种蠢事了,你知道的。”说着,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皮肤早已恢复了原本的光滑细腻,但是……他却感觉纪川呈那火辣辣的一拳好像如昨日一般感觉清晰。
他当年便是与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夜色里,差点吸了毒的。
而那件事,也是纪川呈这二十年来最生气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忽然听到这个回答,纪川呈挑起一眉,淡淡道:“当初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景夏闻言一愣,他立即绞尽脑汁地回想。时间过得太久,他后来经历的事情也太多,这种过去了多少年的一句话他早已该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他却惊诧地发现,刚刚想起一点苗头,居然连当时的情形都记得一清二楚!
纪家大宅的花园里,他就站在纪川呈的身后,讪讪道:“阿川,我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我要是再犯错,我就……我就从此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对不敢朝西!”
当时的情形一回放在脑海里,景夏吓得立即说道:“等等,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我这……我这哪儿犯错了?!我好像从那以后循规蹈矩,正正经经地学习管理,就连王管家都说我变化很大。”
纪川呈垂眸,扫了他一眼:“你都听我的?”
见着对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话,景夏立即炸毛:“我又没做错事,干嘛要听你的?!!!”
挺拔清俊的男人忽然一冷脸色,浑身散发的冰冷气场令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景夏刚要缩了脖子,忽然便想到自己绝不能再失了志气,又扬起下巴,誓死不屈。
“你没做错事?”
吞了口口水,景夏小声说:“没……没有。”
凌厉的凤眸一眯:“真的没有?”
“……有。”无奈地低下了头,景夏终于还是承认:“我是不该臆想你和祁扬是那种关系,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阿川,这件事也没这么严重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敢猜想你和任何人的关系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
“阿川?”
“你再想想。”
景夏一愣:“想什么?”
“我和别人的关系,特别是……感·情·关·系。”
最后几个字完全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吐露出来,纪川呈清冷矜贵的面容上全是难以压制的怒意,但是很明显,这直白的情绪对面的青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
闻言,景夏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俊秀的脸上全是疑惑。
他有些搞不懂了。
感情关系……感情关系……
感情关系?!
“什么?!你居然喜欢秦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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