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呢?”
“如何?”他笑出声,细细向她解释这其中的原理,“目门夏手中有目氏15%的股份,你与他离婚后,最少可以得到5%的股份,如果将这5%的股份转让给我……”
艾蓓夏暗暗吃了一惊,她知道手中的股份只比目门夏少5%,如果自己将这5%的股份赠予他,他将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目氏的第一股东。
他的口气中满带胜利的喜悦:“我成为第一股东之后,便会立刻召开董事会,弹劾目门夏的总裁位置。你不是想让他一无所有么,这样一来,你的复仇计划便可以实现。”
艾蓓夏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扳倒目门夏,她手中居然有着如此大的筹码,复仇计划可以照旧推行。但讽刺的是,这个筹码当初是目门夏替她争取来的。
她本来是准备依着老爷子的意思,签下婚前协议,关键时刻是目门夏阻止的,他说自己与他结婚,便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他不要她受委屈。
只是现在想来,他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做如此自我牺牲的事,白白地给了她一张王牌,难道他不怕吗?
艾蓓夏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想不通这其中的因果逻辑,听见电话那头循循善诱的声音:“你意下如何,还要与我合作吗?放心吧,作为转让股份相应的补偿,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不用愁,再况且你不是还能分到目门夏身上的一半财产吗。”
要继续走下去吗,复仇的路?艾蓓夏的脑海里浮想起父亲的模样,又想到七年前的自己……她狠下心来,这将是最后的、至关重要的一步,她终于可以害得目门夏失去一切,让他体验当初自己众叛亲离的感受。她当然要与他离婚,得到自己应有的,从此她才能正式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她答应了的提议,但她还有些顾虑:“离婚协议我几天前寄给目门夏了,但他始终没有签字,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与我离婚……”
愣了一下,解释道:“老爷子病情恶化进了医院,而且状况很不好,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单。我们这几日都在医院里陪着,因而他没时间处理这事是正常的。这样吧,你今天下午来医院一趟,你当面跟他好好谈一谈离婚的事,说服他与你离婚吧。”
艾蓓夏察觉得到复仇以来,她的心已经渐渐失去了控制,她越来越沉溺于他的深情,上次在车上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后,这几天她还是会想起他。甚至无关乎于复仇,只是单纯地想起了他的模样,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是真的在想念他。
所以她不愿意再见他,害怕自己还会继续沉沦,她应该恨着他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必须找他好好谈一谈,让他放手,这样她的复仇还能得逞。
她沉默了许久,嗓子有些干涩,良久下了决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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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给的地址,艾蓓夏找到了老爷子住的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她犹豫片刻,在心里做了些斗争,终于鼓足勇气走进医院。
老爷子住在vip病房,问了几个护士很快就找到了,病房的门此刻微微开启,她从缝隙望过去,只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与在一旁守着的目夫人,不知目门夏与两兄弟去了哪里。她哪知道是老爷子故意支开了两个儿子,在对目夫人说起后悔的往事。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去找目门夏,耳朵却灵敏地听见老爷子的声音:“我没有想到自己当年做的那件事,会给门夏留下如此巨大的隐患,如果再重来一次,说不定我不会派人去杀她。”
一瞬间她的步子滞在原地,他在说……什么?!
“七年前门夏要与那个女孩结婚,我觉得她身份卑微,门夏性格又倔强得很,如果我强行反对这桩婚事,他也定然不会听从我的意见。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只认定了她,但我怎么能容忍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进门。我要将这段孽缘斩断在摇篮里,所以狠下心,找人在婚礼上暗杀了她,还以为这样一切就能结束了。怎么想到,她居然被单季礼所救,这么多年来一步步处心积虑地接近门夏,想要加害于他。我是真的悔啊……”
后面的话她再也进不进去了,七年前居然是老爷子派人杀的她?不是目门夏?!
她不愿相信,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但老爷子有必要说谎话吗,更况且他不知道她在门外,只当是对夫人一个人说。
她从头到尾都被单季礼骗了吗,她反应慢半拍地想到照片的事情。是啊,单季礼用目门夏从前与林微澜交往的照片欺骗过自己,说他与自己交往时,同时也在跟林微澜来往。他就是故意诱导,让艾蓓夏去恨他,让她认为他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
他说当初是目门夏派人杀的自己,现今看来只不过是谎言罢了,她真的太天真了,居然真的相信了单季礼的一派胡言。她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了解目门夏,单季礼说的那样的一个他,她居然从头到尾都相信了,并且到现在都一直误解着他。
等一下……那么【rsays】设计图也不是他问父亲要的,真的只是助理的个人作为?
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心里还不愿相信,她居然错了这么久。她要赶紧找到当初的助理,将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她还要去找单季礼,去找好好质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在医院里大步地跑起来,顾不得医务人员怪异的眼光,有些横冲直撞,她必须得快点了解事实的真相。突然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她无暇抬头去看来人,便要绕步离开。
手却突然被抓住,她停下步子,回头看向那个人。
是目门夏,几天不见,他好像消瘦了不少,他看见她眼神里有点喜出望外的惊喜,但很快压抑下情绪,沉声问她:“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见他的这句话,她强忍的眼泪便潸潸地落了下来,这些年来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是冤枉了这样一个一直以来深爱自己的人吗,不、不,一切都还没有明确,她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脸色惨白的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向医院外跑去。
她会找到当年的当事人把一切都问问清楚,她没有做错、她没有被骗,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是真的没有做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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