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一等弟子皆到正殿前方等候之时,云峦和云掣便来到众人面前。云掣沉声道:“门中弟子无端被人害死,现场只留下这个一等弟子的腰牌。将大家召集起来,无非就是想检查一下各位的腰牌有没有携带在身上。若是没有,那便是杀害同门师兄弟的嫌疑人。”
众弟子听到这番话,表情顿时一变。这一等弟子的腰牌十分重要,无论是进出炼制作坊,还是到各个藏书楼阁取阅书籍,都需要腰牌证明身份,所以大家都很宝贝这枚腰牌,遗失的情况十分少见。若真是在尸体旁发现了一等弟子的腰牌,多半是和此事有关系了。
云掣接着道:“好了,大家都将腰牌掏出来吧。”
众弟子不敢不从,急忙念了法诀,将封印腰牌的符咒解开,取出来放到手里。鹿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暗自替祈祷景陌方才说的办法能奏效。而就在这时,一声叫喊忽然从人群里传来。那人怒道:“赵子清!竟然是你杀了同门师弟!”
所有人听闻心中皆是一惊,急忙扭头朝声源望去。只见那位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赵师哥此时正憋得满脸通红,眼眸里带着惊恐,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杀的!”
“那你的腰牌呢?”身旁的人厉声问道。
赵师哥怒得眼睛都红了,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然后骂道:“我与你在秘境中整日待在一起,哪里来的时间杀人?!”
那人一愣,沉默了片刻,继而喃喃道:“对啊,自入秘境后,你我二人便形影不离,怎么可能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我却什么不知道呢?不应该啊。”
“仅凭腰牌,的确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人群里忽然有人开口道,“我的腰牌也不见了,想来是在杀巨兽的时候弄丢了吧。大家不妨好好看看自己的腰牌还在不在。”
听到这番话后,方才没有翻出腰牌而在原地冷汗淋漓不敢承认的弟子们总算松了口气,纷纷站出来表示自己的腰牌也不见了。云峦粗略数了一下,遗失腰牌的竟有七人之多,而鹿鸣和景陌就在这七人之中。
站在一旁的拂尘大师见状,立即开口道:“我听说水泽秘境内有一种异兽,名为灵狐。这种兽类体型虽小,但却十分灵活。灵狐昼伏夜出,最喜欢偷取宝物,往届试炼比赛也出现过此类情形。掌门,此事还得重新彻查才行,光凭一个腰牌并不能断定凶手的真实身份。”
云峦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务必尽快抓住真凶。”
拂尘立即颔首道:“是。”
云掣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恨得牙痒痒。眼看那日偷听对话的弟子就要浮出水面了,却不曾想竟横生枝节。想来是那偷听之人害怕暴露身份,这才施了法术将众弟子的腰牌都偷了个遍,这才造成是雪狸偷盗的假象。没想到那人竟如此大胆,当着众人的面也敢这般行事,居然还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甚至连他自己也丝毫没有感到灵气波动的状况,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修为定然十分不凡。
云掣将目光投向鹿鸣、景陌和沈书言所在的方向。若说在场所有弟子中资质最佳、且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取腰牌而不被发现的,恐怕就是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了。并且,他们三人腰牌也都遗失了,也不知道那日偷听谈话的究竟是谁。不过好在范围又缩小了一圈,拢共也就那么七个人,总比之前的五十人要容易调查很多。
云掣看了不远处的云峦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这云峦果真还是不够相信自己,尸体是他发现的,没想到竟是让拂尘来插手调查此事,还真是偏心得紧。如今要想从那枚腰牌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无疑是难上加难。况且,那拂尘聪慧敏锐,颇有手段,时间拖久了难不了被他查出些什么来。
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那名偷听的弟子会很快将他供出来,他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下偷取腰牌,却没有立即揭穿自己,那就说明此人疑心病很重,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或是时机已然成熟,那人是绝对不会现在就将这件事上报给云峦,一来云峦未必相信,二来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所以现在反而可以安心调查此事。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增加一份危险倒是真的。看起来,他们的计划必须得提前进行了。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拂尘命弟子将那名死者的尸体抬走后,众人便尽数散去。鹿鸣也暗暗松了口气,今日差点就被云掣神不知鬼不觉给害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加提防才是。云掣如此心狠手辣,恐怕还会用其他非常手段将自己逼得现身。
景陌同鹿鸣回到屋内,鹿鸣立即将房门合上,在房间周围设好阵法,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将那日缩听闻的情景细细向景陌道来。
景陌听完后,眉头微微皱起,表情略微沉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云掣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其他动作。要么就是将暗杀云峦的计划提前进行,要么就是继续用同样的办法暗害昆莱弟子,不仅能逼迫哥哥现身,还会弄得昆莱上下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继而趁着云峦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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